华年已经很久没像这样平静地享用早餐了。郑家的厨师在中西餐上造诣很深,餐桌上摆放着丰盛而又营养均衡的食物。郑白云也上了桌,他使用刀叉礼仪的熟练程度甚至还要高过于华年。虽然大前提是华年社交时间十分短暂,光阴都消磨在疗养上。
郑鸣铎坐在主位,他似乎饭量不大,草草地吃了些东西。男人没有沾染那些小资的习惯,端着温好的牛奶,慢悠悠地饮下。
“夫人,可能要辛苦你去主卧住些时日了。”新婚丈夫骤然地开口,让华年有一些愣神。他偏过头,探寻的视线流连于那张俊逸的脸庞。男人的嘴角明明啜着清浅的笑意,眼底却是无法化开的冰冷。
“我姑姑这几天会来小住几日,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谨言慎行的美德。”
“毕竟华家已经足够证明自己的诚意了。”
华年闷声称是,手边再度送到嘴里的食物却有些索然无味。他并非是个拿到女人角色的男人,却诚然是个精巧的附庸品。
恰如他越温顺恭良,越服帖称心。
“私服和被褥你叫人放好,别在姑姑面前闹了笑话。”郑鸣铎虽瞥见华年停顿的动作,却还是坦然自若地将话题进行了下去。
“我吃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事。这就去处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华年深吸了口气,在自己丈夫面前仿佛是上下级一般诚恳承诺。这回他是彻底吃不下去了,索性放下了刀叉主动离席。
他步履匆匆奔向了主卧。其实心里是有被冒犯到的恼火,却没有疏解的地方。只能一如往常的自我宽慰,催眠似的告诉自己不在乎。
然而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石楠花气息让华年瞬间变了脸色。他看见凌乱不堪的床单,随意丢弃的外套,还有绽放在不知名处的玫瑰花。
每一帧画面都在无声地告诉他,昨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疯狂。而沉湎于欲望的主角,是他的丈夫和那只被宠溺的狗。
那是他仓皇离开之后没能尽收眼底的隐秘。
华年有些进退两难,偏偏这时带着更换床单走进来的佣人向他鞠躬示意。年轻菲佣脸上没有任何意外,镇静地对待着这片狼藉,庸常地如同收拾了餐桌一般。她用沉默与寻常告诉华年这种状况的见怪不怪。郑白云作为宠物所要履行的义务,远不只是床下的那些。
华年右手握拳抵在唇畔,忍着喉咙处突然的痒意。室内不太流通的空气加固了自己对那股味道的记忆,也让他完全控制不住脸色的难看。
他叫来撤换床单的菲佣,让她把自己的几件常服拿过来放好,还嘱托他多备了一条薄毯。在得到对方的答复后才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郑鸣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二楼,他举着手机聆听着对方的讲话。郑宅的设计请了国外一个十分出名的建筑事务所,在采光设计上别出心裁,眼下对方站的位置正好是一片开阔的视野,透过飘窗能够将下方动向一览无余。
其实刚在饭桌落座时,华年就注意到郑鸣铎不时盯着手机的消息,有些心不在焉。能让郑家家主心烦意乱的事和人已经不多了,华年合理推断应该就是让郑鸣铎改变主意让自己住进主卧的姑姑——郑曼梅。
话筒另一边果然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海外的那些项目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想着尽快处理完回来参加你的婚礼,但是航班却又出了些状况。”
“毕竟是你重要的日子,家里的长辈没个上心的,我这当姑姑的也有些失责。”
“之前一直在通过手机和你联系,但还是需要见到本人我才放得下心。”
郑鸣铎目光微闪,有些不耐地舔了舔后槽牙。“您这些年身体也不好,当后辈的哪能给您添麻烦呢?”
那边并没有被这句话宽慰到,“你这又说的什么话?不过是上了年纪骨头脆了点,我便是推着轮椅也要去看看的。”
“我零点应该就能回国,明天我要过来看看你还有华家的那个孩子。”
“我和他相处的不错,不劳您费心,舟车劳顿,理应让您多休息。”郑鸣铎面上的冷气更加浓重,嘴上是客客气气的推辞。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亲侄子,一手带大的,你同我见外些什么?”郑曼梅有些不悦,声音渐渐的走高。
华年低眉沉思,他对这个女人印象倒是很深刻,是个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角色。倒没想到她在这种亲属的关系中反而有些执拗和不讲理了。
“你不会要因为家里养的那只狗,把我这个亲姑姑拒之门外吧?”郑曼梅忽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有些不满地责问。
“自然不是,姑姑与我血浓于水,又帮了我这么多,怎么能因为一个玩意坏了和气。”郑鸣铎攥紧了手机,感觉到几分骑虎难下。
“我同你通话了这么久,怎么没有听到华年的声音?他不在你身边吗?”
“我之前是打听了的,他身体不好,你不要欺负他,让人对郑家说三道四。他是比郑家的那两个姑娘要好得多,平日里不要有所亏待。”
“虽然说这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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