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以前胆子小,是委实见不得活生生在她面前杀人这种事情的。
不过现在她觉得自己变了些,胆子也更大了。看着被晏珽宗折磨得早已没了人样的程邛道身上血肉被一片片割下时,她只觉得万分的舒畅痛快。
倘若给他得势之日,换做他来杀他们,他是不会有半分怜悯不忍之情的;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为这些人感到一丝丝的可怜?
皇太后眯着眼睛看着程邛道一步步被人剜成一具没了血肉作为支撑的骷髅架子,命人传了句话给她的哥哥陶荆公道:“张开了眼睛给我好好看着他是怎么死的。”
荆公无奈又不解,好端端的,他哪里喜欢去看这种又打又杀的场面,恶心得今天回去吃饭都没了胃口了!
他又寻思着,这个太后妹妹何故专门传话来,不会是担心他自个脑子一热也去学了程邛道谋反叛乱吧?至于么她?他一向最谨慎小心了,这种被逮到了百分百要掉脑袋的事情他才不会做呢。
处死完程邛道后,已是午后日后了。
皇帝给诸位宗亲赐了膳,但显而易见的,这群人常年虽在各地或多或少有些欺男霸女的行径,实则胆子一个赛一个的小,这会也都被恶心地吃不下饭了。
故而众人简单寒暄几句,略动了两下筷子,又争先恐后地在皇帝面前表忠心,将程邛道晏投二人骂得狗血淋头,说自己是绝对不敢有此祸心的等等。
刚出了宫门,晏载安连一身的朝服都来不及换就想再去寻那千鸿阁新得了妙人满施施。
他觉得这女人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蛊,怎么不过分开大半日未见,他就想她想得心痒痒了呢?
师凯洪一边命车夫驾着马车朝千鸿阁赶去,一面还是提醒了晏载安一句:“爷,不过昨日您不是和夫人说了,今晚陪她回娘家陆家的么?这……可还去得成?”
晏载安想也未想地就回他一句:“罢了罢了,哪有晚上登门回岳家的?明日、后日、过两日再说罢!我现不想这个事。”
“得嘞。”
……
僧人元治在坤宁殿拜见这对新婚的帝后。
说是如此,但是元武帝其实并不在坤宁殿内,同元治闲谈的实际是他名义上的皇嫂既浯皇后。
婠婠换了身家常的皇后见客华服裙裳见他。她端坐在一方鸡翅木茶桌前,着织金菱花东方既白色纹锦制的宽袖荷叶边裙,端起茶壶,用今岁新出窑的藕叶清青色碧窑小茶杯给元治倒了杯清茶。
“六哥,尝尝这茶如何,润润嗓子罢。”
元治谢过皇后,将茶水一饮而尽。
他不像那些臣下命妇宫人们一般小心翼翼,反倒大大方方地端视着既浯皇后的凤颜,而后轻声念了段佛经,拱手向既浯皇后拜了一拜:
“娘娘何以为前世而忧今生?反而扰了您和陛下的清净,何苦呢?”
婠婠收回给他倒茶的手,眸中有过一闪而过的震惊,但被她很好地掩饰了下去,她将双手自然地合放在腹前,对问道:
“六哥打小就是在佛海里镀过的金身,我虽也读了不少佛经,可远没有六哥参的透彻。
六哥,你给我讲讲佛祖是怎么讲人之三世和因果轮回的吧。”
人之三世,曰前世,曰今生,曰来世。
元治浅笑:“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娘娘,有些事,其实真的不值得您再想了。前世所受诸难,今生自有人来力挽狂澜。您该珍惜眼前人才是。”
他走后婠婠在心中默念这几句话许久。
阿含经中说到十善业和恶业,杀生、偷盗、邪淫、妄言、两舌、恶口、绮语、悭贪、嗔恚、邪见。
她何犯也?她又何善也?
走前,元治说:“尊皇考大行之前,命我为其与元悯皇后供奉转世之佛以求来世得为夫妻,皇考说来世想要尽他所有弥补元悯皇后。
我的肉身虽为人子,可已是佛门中人,万不敢吐出半字虚言。
我只能告诉皇考,据我七日七夜打坐推算所得,元悯皇后早就不再他的转世因果之内了。或许,二十来载光阴已过,元悯皇后如今早已投胎转世,为他人之妇也未可知。
娘娘,您与陛下是新婚的佳偶,您为何一心索求前世,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您与陛下是否还是来世的姻缘因果么?”
婠婠道:“是与不是,本就互为因果,岂人可以推算之。”
元治沉吟思索了片刻,豁然开朗,大笑阔步离去。
……
元治见过皇后,又去神龙殿再向元武帝复命了。
晏珽宗问他:“你说皇后真的参到了和孤的前世因果?”
“是,”元治的僧袍洁白不染尘埃,“陛下,人之所梦,必为日之所见。人不能见未见之物,哪怕梦中亦然。王侯将相不能梦中所见黎明百姓耕作之苦,天下黔首梦中亦不得见皇楼宫阙巍巍,此是自然之理。
您说皇后并未曾见过阿日郎司力、阿史那伏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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