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手里的勺子,道:“吉凶是中国的说法,星期几是外国的说法,到底依哪边?”
“嗯…管他的,”安冉咬一口满嘴奶油,黏糊糊道,“先信了再说,你快打六下屁股。”
可小男孩的面露难色,明显不愿意。
安冉怕时间过了不灵了被霉运沾上,只好将就道:“不打屁股!你快呸呸呸,呸六下,快点!”
那天哥哥最后呸了吗,她不记得了。
此刻头顶的路灯突然忽闪忽闪,昏暗的路灯猛地变亮,她一下站定,冲盛也喊:“哥哥!你踩井盖了!今天周六,你要呸六下才可以!”
前面的人头也不回:“哦。”
“你别哦!你要呸呸呸!”安冉追上去,看他不当一回事的模样抱怨道,“你之前不是就在等我说这句吗,说了又不理人,盛也你真奇怪。”
“嗯。”
“嗯?我说你奇怪你嗯什么?”
“回答你。”
“和你说话真累,”安冉吃了甜枣,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和哥哥关系最亲密的时候,忍不住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也就是我,换了别人肯定受不了你。”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诶盛也,你这样真的会被人骂的。”
“嗯。”
“又嗯!真的被骂过啊?“明明是她提出来的,听到真有人骂他又不高兴,撇撇嘴,“骂你什么?你骂回去没有?”
盛也习以为常:“骂我精神病。”
“你骂回去啊!”少女挥舞着小拳头,愤愤不平。
他偏过头:“为什么?他没有说错。”
“什么叫没有说错!这还不算骂人吗!都已经人身攻——”
“我看过医生。”他平静地打断安冉的话。
“医生也,什么?什么意思?”安冉看不清盛也,天黑得突兀,她着急地找啊找,瞳孔涣散成千万片,“看过医生,医生说你有精神疾病?”
“是什么?焦虑?抑郁?还有什么?严重吗?什么时候会好?你有好好吃药吗…”
“所以你离我远一点。”
盛也答非所问。
回到盛家,外公和舅舅在谈事情,看到她和盛也一起进门没有给任何眼色,表情十分严肃。
“爸,今天股东大会您就不该去,田叔和刘叔明显就是故意的,要我看上次那件事情多半和刘叔也脱不了干系!”
“闭嘴!”盛朗华听到儿子提起那件人生之耻,恼羞成怒,呵斥道,“你懂什么!大家都知道我们老战友几十年,不去像什么样子!而且你刘叔把股权转让给你田叔,也不如我们爷俩占的份额,要不是你个没用的东西好好的关系维护不好,轮得到他老田在投标关头捡便宜?”
“这怎么能怪我!还不是您…”
盛淮波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嘟囔了几声作罢,僵硬的脊背直到盛朗华离开才放松下来。
上次那件事?安冉捧着水杯纠结要不要再去问问盛也的情况,无意听到父子俩的对话。看样子应该是因为上次在刘叔叔生日宴上那一出传开了,外公和舅舅为了市政府医疗招标维系的关系也功亏一篑,是田叔叔在投标关头靠自己的人脉稳了下来。
她虽然不懂股权转让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卖钱,刘叔叔的侄子已经需要卖股份还赌债了,那舅舅会不会也…
恶劣的心思只起了一秒,立刻否定自己,不行,不能是现在,安升还要钱做手术。
安冉捧着水杯的手指泛白,自己好歹这么些年在盛家好吃好喝,临了可能出事,她也没有任何同情,既恨自己不懂感恩,也恨自己势力。
遇到盛也之后,她总是在反省,原来自己是个这么坏的人。
想到自己为了弟弟不愿意盛家出事,便没脸再去假惺惺地关心盛也。
第二天外公外婆一起去和医生确定了安升的手术日期,六月八号。
盛也高考完那天。
回到荣水市这座小城,也正常上学和朋友嘻嘻哈哈,但安冉的心境再也变不回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样子,她每天都会看盛也的微信步数,如果哪天只走了十几步,她就会焦虑到睡不着,给胡阿姨打电话,借着关心安升的名义旁敲侧击盛也的情况。
她每晚都会反复查各种精神疾病的资料,才念高一已经无师自通看各种晦涩的文献,碰到不懂的词都写下来再查,结果写了满满半本子。
这天放学回家,妈妈已经下班回来了。
“妈,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一边换鞋一边听厨房的动静,结果安怡梅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语气沉重:“安冉,妈妈问你点事。”
一听这话安冉开始紧张,是发现了她喜欢盛也?还是已经知道他们发生了关系?
低头挪进去,从隔断的博古架上探出头观察妈妈的表情,很难受但没有发火的迹象,放下心来走过去:“妈,怎么啦?”
坐下才看到妈妈手里拿的是她记录盛也病情的笔记本,慌张地夺过来:“妈妈你怎么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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