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的变成了安冉,揪着小熊挎包上的线头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人一起打车去医院看安升,医生说手术排期快了,安冉陪弟弟说了一会儿话,离开的时候看到盛也在楼下等她。
2016年的冬天安升发病来医院急救,陪着熬了两天两夜的安冉走出住院部大楼看到的就是哥哥外面等她。
“哥哥?”
十一岁的男孩冻得张口第一声没有发出声音,咳了几下才道:“安冉,过来。”
她小跑过去,医院门口的路灯昏暗,一点儿也不亮,凑近去看盛也:“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怎么不上去?好冷啊外面。”
那个时候盛也很温柔,只是话少。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烤红薯,还冒着热气,熏得他毛衣都是水汽。
安冉接过来时被烫到,松开手直摸耳朵,不想显得自己为了一个烤红薯急不可耐,故意道:“不想吃烤红薯!”
没想到盛也拉开另一边衣服,拿出油纸口袋包装严实的奶油蛋烘糕,油渍不可避免蹭到衣服上,现在他的毛衣,又是焦香的水汽,又是奶油味的碎屑。
她吃惊地张了张嘴:“好厉害!有魔法!”然后兴奋地飞奔去便利店买了两个勺子。
“哥哥!我买——诶诶诶!”
买好东西跑回来发现盛也竟然站在井盖上!
她赶紧把他拉出来:“踩井盖不吉利!!今天星期六你快打六下屁股!快!”
盛也把蛋烘糕袋子解开递给她,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勺子,道:“吉凶是中国的说法,星期几是外国的说法,到底依哪边?”
“嗯…管他的,”安冉咬一口满嘴奶油,黏糊糊道,“先信了再说,你快打六下屁股。”
可小男孩的面露难色,明显不愿意。
安冉怕时间过了不灵了被霉运沾上,只好将就道:“不打屁股!你快呸呸呸,呸六下,快点!”
那天哥哥最后呸了吗,她不记得了。
此刻头顶的路灯突然忽闪忽闪,昏暗的路灯猛地变亮,她一下站定,冲盛也喊:“哥哥!你踩井盖了!今天周六,你要呸六下才可以!”
前面的人头也不回:“哦。”
“你别哦!你要呸呸呸!”安冉追上去,看他不当一回事的模样抱怨道,“你之前不是就在等我说这句吗,说了又不理人,盛也你真奇怪。”
“嗯。”
“嗯?我说你奇怪你嗯什么?”
“回答你。”
“和你说话真累,”安冉吃了甜枣,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和哥哥关系最亲密的时候,忍不住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也就是我,换了别人肯定受不了你。”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诶盛也,你这样真的会被人骂的。”
“嗯。”
“又嗯!真的被骂过啊?“明明是她提出来的,听到真有人骂他又不高兴,撇撇嘴,“骂你什么?你骂回去没有?”
盛也习以为常:“骂我精神病。”
“你骂回去啊!”少女挥舞着小拳头,愤愤不平。
他偏过头:“为什么?他没有说错。”
“什么叫没有说错!这还不算骂人吗!都已经人身攻——”
“我看过医生。”他平静地打断安冉的话。
“医生也,什么?什么意思?”安冉看不清盛也,天黑得突兀,她着急地找啊找,瞳孔涣散成千万片,“看过医生,医生说你有精神疾病?”
“是什么?焦虑?抑郁?还有什么?严重吗?什么时候会好?你有好好吃药吗…”
“所以你离我远一点。”
盛也答非所问。
回到盛家,外公和舅舅在谈事情,看到她和盛也一起进门没有给任何眼色,表情十分严肃。
“爸,今天股东大会您就不该去,田叔和刘叔明显就是故意的,要我看上次那件事情多半和刘叔也脱不了干系!”
“闭嘴!”盛朗华听到儿子提起那件人生之耻,恼羞成怒,呵斥道,“你懂什么!大家都知道我们老战友几十年,不去像什么样子!而且你刘叔把股权转让给你田叔,也不如我们爷俩占的份额,要不是你个没用的东西好好的关系维护不好,轮得到他老田在投标关头捡便宜?”
“这怎么能怪我!还不是您…”
盛淮波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嘟囔了几声作罢,僵硬的脊背直到盛朗华离开才放松下来。
上次那件事?安冉捧着水杯纠结要不要再去问问盛也的情况,无意听到父子俩的对话。看样子应该是因为上次在刘叔叔生日宴上那一出传开了,外公和舅舅为了市政府医疗招标维系的关系也功亏一篑,是田叔叔在投标关头靠自己的人脉稳了下来。
她虽然不懂股权转让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卖钱,刘叔叔的侄子已经需要卖股份还赌债了,那舅舅会不会也…
恶劣的心思只起了一秒,立刻否定自己,不行,不能是现在,安升还要钱做手术。
安冉捧着水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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