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诺斯这才放心,路易找来侍女服侍凡诺斯梳洗,又让厨房做了好消化的东西,「那少爷,我先回侯爵身边了,您放心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见到侯爵了。」
凡诺斯点点头,路易离去後他转头问旁边的侍女:「玛莉呢?」
「侍女长现在在静养,医生来过了,人还没醒,但没有生命危险。」
凡诺斯拉了拉身上的外套,「我去看看她。」
侍女欲言又止,阻拦道:「少爷,今天已经很晚了,您也累了先休息吧,明天再去。不然您撑不住的。」
凡诺斯确实觉得浑身沉重,他很累,但不亲眼看见玛莉没事的样子他不放心。
「我就去看一眼,不会花多少时间的。」
侍女叹了口气,「您请跟我来。」
玛莉发烧了,她的脸颊泛红,没什麽生气地躺在床上,受了那麽重的伤也是理所当然,凡诺斯朝着旁边看顾的人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让他们不必行礼。
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不那麽任性,不到处乱跑的话,玛莉也不会为了保护他受伤。
他对侍女轻声说:「回去吧。」
就像他说的,只是来看一眼。
走到门外的时候,凡诺斯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他脚步一停,不由扶住墙,侍女赶忙上前搀扶,「少爷,您怎麽了!有没有不舒服?」
凡诺斯摇摇头,固执地抿了抿唇,手从墙上拿开,「我没事。你去休息吧,别管我了。」
「可是……」她担心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他强硬打断。
「让我静一静吧。」
他一个人挪回房间里,用绵软的被子把自己团起来,抱膝蜷缩着坐在床上,听着炉火的劈啪声,只感觉一切都过分安静,他陷入一片茫然,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麽要出现在世上,他的出现换来什麽?换来父母亲遭遇意外、被他视同母亲的玛莉因为他遭遇生命危险、又被当成牵制教父的软肋与工具,他好像是不幸的,又好像是带给他身边人灾祸的存在。
刚才那种强烈的晕眩感又来了,凡诺斯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热,他好像发烧了,但他没有摇铃叫人,他现在什麽也不想做。凡诺斯躺了下来,怔怔盯着床顶,在昏睡过去前他最後一个闪过的想法是,他好想见教父呀……
他想那个不厌其烦陪着他,不会对他生气的教父了,明明才离开两天……他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
「您今天心情好像很好,教皇阁下。」卢森在教皇身侧立着微笑,教皇擦擦嘴,挥手让下人把桌上还残余不少的餐食撤下去。
「那当然,是不是该去看我们昨天抓回来的小人质了?」教皇阴沉多日的脸今天都有了笑容,他让卢森推着他,准备去往教廷後面的石牢里,就在这时,有人前来禀报:「教皇阁下,科契尔枢机求见。」
被打断预想的行程,教皇不悦地沉下脸,但想想能看见瓦伦低声下气摇尾乞怜的样子,他心情又好了些,人质等会再看不迟,他已经等不及要瓦伦向他俯首称臣。
卢森和教皇来到觐见厅,晾了他一会,才吩咐:「让他进来吧。」
等人进来,教皇朝卢森递了个眼神,绑架臣下的家人并拿来威胁这件事并不光彩,他现在还不想毁了自己在外的名声。
瓦伦斜眼看着卢森命令所有服侍的神官退出去,厅堂里剩下他们三人,在心底冷笑,看来上天都在帮他。
他走到教皇跟前,这次他不再是恭敬沉默的模样,他站在高台下,撕开所有伪装,抬眼冷冷直视教皇。
「大胆!竟敢见了教皇不行礼!」教皇用完好的那只手狠拍扶手,本来以为能见到他卑躬屈膝的模样,但他现在分明比从前还要无所顾忌,「你不知道你的教子现在还在我手上吗?!」
卢森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他还没来得及想清,就听到瓦伦发出一声冷笑,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踏上高台。
「不对,阁下先派人去看地牢人还在不在……!」他话音还未落,瓦伦一个箭步上前,寒光一闪,以他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割了他的喉!
「嗬……嗬……」鲜血飞溅,教皇脸被溅上大片黏稠温热的血,他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目睹人被杀害,整个人受到极大惊吓,惊恐地喘着粗气,声音像破败的手风琴有风从中洞穿。
「来、来!」人字还没说出来,瓦伦刀刃一转,霎时割开他的声带,但不直接划破他的大动脉,教皇不会立刻死,但也发不出声,他满脸恐惧,浑身发软,但他的腿还没好,连逃命都做不到,只能看着瓦伦轻描淡写地拿出帕子擦乾净手上无意间溅上的两滴血,又随意把脏了的帕子扔在地上,「现在,我们来算算旧帐。」
「当初你在前任教皇还在位的时候低声下气求我,让我扶持你坐上教皇的位置,代价是,教廷的圣卫队兵权会交到我手上,以及放权给我。」
「後来……你把圣卫队交到你认为木讷好操控的盖勒手上。」瓦伦在说这句话的当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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