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
与在江家时如出一辙。
今日他穿着轻薄材质的西装,没有温莎结,不再内敛矜冷,满身杀伐戾气。
这里没有为自己改名的江枭肄,也没有禁毒禁色的江家老四,只有隆远集团李致远的第四子,枭。
拥有更多的财富,更大的权势,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抵抗诱惑。
顾意弦扫了眼他左手的第三枚戒指,趴到栏杆,藏在手臂下方的手握成拳。
“我现在该叫你什么?”
皎白冷清的月光浸透江枭肄的皮囊骨骼,他眼底柔情不舍遍遍描摹。
他的口吻温和:“温香软玉在卧,我更喜欢你叫肄肄。”
她松了口气,笑着说:“肄肄,恭喜你通过第二关。”
他拧了下眉,“什么第二关?”
顾意弦笑意不减,顾左右而言他,“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后天。”
“那明天呢?”
“我要回国一趟。”
两人对望无言。
揣在口袋里的手指摩挲腕表,江枭肄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弦弦,明天我们会分别坐两条船,后天我会在海口港,如果他会带你回去。”
后天的计策若失败,必须留在柬埔寨等待下一次机会,顾檠说得对,他保证不了她的安全。
但他不甘心,“我会干干净净,你能等我吗?”
顾意弦缓眨了下睫,“四哥,你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
他仰头,不到一秒,又继续看她。
“无思亦无为,”顾意弦撑着脑袋,头发在晚风里飘飞,“四哥,这次我教你什么叫盗尽天机,料敌如神。”
江枭肄一直觉得这两个计谋不能称之为计谋。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歪心思,揶揄道:“你若是真能料敌如神,每次都被逮到?”
她站在阳台,从上至下俯视他,“以前没认真玩。”
他轻笑,“好,那我这次拭目以待。”
翌日顾意弦一大早被叫醒,送来的衣服款式风格和在榆宁时相仿,她说想化妆,家仆迟疑片刻叫人送来一只复古红的口红。
梳洗打扮用完餐终于踏出了房门,守在门口的队伍人数增至十六人,想必也是江枭肄吩咐的,她跟在队伍后面前往宅邸大厅,也终于近距离看到了江枭肄。
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央站了许多人。
江坚秉和李致远站在最前方,两人神采飞扬地交流,偶尔大笑。
在他们的后方站了七位年纪十八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少年或男人,每人长相身高不同,唯有全黑西装和亡命之徒的凶狠劲互不相让。他们的后面的雇佣兵如军阵般排列。
队伍越往后,离权力中心越远。
而江枭肄如今已是一人之下。
他西装的面料全绸缎,飘逸而华丽,内衬搭了件低领的墨绿低领衬衫,同色飘带松垮系在脖颈,右手一把蝴蝶刀在修长指间翻转。
标准的黑bang继承人形象。
顾意弦的目光从他指间的戒指游弋到空荡荡腕部。
江枭肄敏锐察觉,回头的瞬间眼底冰冷消融,他抬腿步伐大而快,是种失控凌乱的自持。
她还未反应就被拥入怀里,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包围,接着后颈被控住,他的新戒指有些硌人。
他低头鼻尖与她相抵,侧过脸吻住她的唇。
耳边响起口哨声和听不懂的高棉语,她与江枭肄四目相对,他满眼的柔情和唇瓣如火引,钻进口腔的舌点燃,一发不可收的濡湿淹没思绪,她的心脏在此刻轰鸣。
前方传来清咳声,江枭肄停住,手臂环住顾意弦的后颈,头埋在她肩膀,鼻尖蹭了下她的脖子。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低哑道:“好想把你弄到房间去。”
顾意弦掐了下他,“你疯了。”
他揉她的发顶,笑着直起身,搂着她走到队伍最前方。
江坚秉视线在顾意弦身上停留一秒,“口红擦擦。”
这几天去场子里点妹江枭肄一概不碰,现下看到这么一幕,李致远低声问江坚秉:“他不会从回国到现在就这一个女人吧?”
江坚秉点头,李致远惊讶,“老天,我们最小的儿子都他妈有孩子了,什么奇葩。”
诚然江坚秉也不懂,风流窝里出痴情子。
他咳了声:“上路。”
顾意弦心不在焉,江枭肄一直在观察她,心里那道不安又开始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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