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 慢慢刮除未挂釉那面的胎体, 刮得几乎只剩一层釉。
听说16世纪以前中国没有白糖,白糖出现后, 其瓷色如白糖,使人有一种甜净之感,即口腔内心由衷感受到“甜”。
甜白釉果然名不虚传,刚好借此在刮削面上施以釉汁,瓷器胎体薄如蝉翼,似乎一个喘息就能导致前功尽弃。他屏气凝神,从瓶身红梅花纹继续从瓷器胫部往下,充分耐心地打磨,如毛刷一样轻轻描摹瓷瓶。
汤池水沸腾,制瓷工匠渐渐变得心焦意燥,他高温烧制的瓷瓶不容许外来者觊觎。刮胎体的力道加重,像刀片一般抽去胎骨,瓷瓶釉面通红。
哗啦一声出窑,水花四溅。
江枭肄跟着起身,水面恰好遮掩年轻气盛。
黑色浴袍松垮湿透,服帖梆硬流畅的肌肉线条,荷尔蒙膨胀强烈,有一种引人沉迷的蛊劲。
他就是蛰伏水底的堕神。
想到刚刚的场景,顾意弦的心脏被羞耻心刺激到爆炸,拼命往上爬,脚踝被抓住。
“江枭肄!你是不是变态”她叫道,进而气喘吁吁地像在求救,“放开我”
顾意弦海藻般的湿发,扭动的腰肢,再往下散发的美丽与妖艳让江枭肄头晕目眩。
他舔了下唇,倏然冰释,乐不可支地抓住她的小腿往后拽,“跑什么,让我们相爱这不是你的心愿吗?”
顾意弦拿脚踢踹让江枭肄滚说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他说当然然后颇有兴致地像拉风筝线似的拽她,松一秒紧一秒。
她腿软使不上力,气得胸脯起伏,想了想,回头用雾蒙蒙的眼睛瞧他,装可怜,“出水好冷啊。”
“汤池里不冷。”江枭肄目不转睛。
时务者为俊杰,顾意弦咬唇,“你就仗着我打不过你,欺负我”
江枭肄摩挲她的脚踝,揶揄道:“那不是挺开心的,你管这叫欺负?”
“”不要脸。
顾意弦委委屈屈,娇气地嘟囔:“你让我一下嘛”
江枭肄典型吃软不吃硬,卸去力道,松了手。
即使很想在水里,但下雪时温度太低,他怕她感冒,视线在池边泥膜瓷碗停一秒,笑着说:“我们去房间里继续。”
当人傻缺呢。顾意弦抓起浴袍将自己包裹,趿着木屐小跑拉开院内玻璃门。
叮铃铃,叮铃铃。
房门被按响。
顾意弦回头,江枭肄托着瓷碗不急不缓走来。
td,这她房间,他当散步呢?
她以为是客房服务,抬手指隔壁示意他滚回去,他无赖耸肩并且步伐迈得更大。
两人在客厅推拉起来,房铃再次按响,这次频率更快,急促沉闷。
“小弦。”
顾檠的声音透着焦急,“你有没有事?”
明明听见几声细簌,忽然就没了。
他将美容师的话听进去,害怕顾意弦在温泉里泡来开门时晕倒。
“能听见我说话吗?”他重重拍门,忽然门板震动,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
“小弦!你怎么——”话未问完断在口里。
顾檠听到一声极轻的嘤咛,舒适的,无法忍受的,既是焦躁,又是渴求。
接着,男人沙哑充满情谷欠的低喘穿透薄薄的木板。
“弦弦”
“宝贝”
他一怔,眉头心脏迅速拢紧,酸涩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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