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自己有192,顺便展示了下他比婴儿手臂粗的大臂和发达的肱二头肌。
顾意弦忽然想起之前私家侦探给的讯息,其中一条——江家老四能言善辩,上位前曾一人对峙江家诸多外戚和gallop高层,以三寸不烂之舌胜于百万之师。
能想象到他西装笔挺戴着金丝眼镜坐在会议室的首位,指间掐着根卷烟或钢笔,游刃有余的模样,但现在顾意弦觉得江枭肄像某种大脑简单的兽类在展示自己的雄风,别样的反差萌让她的怒火渐渐随着蒸腾的热气消散。
她告诉他顾檠还在隔壁小声点,江枭肄不听表示顾檠打不过他,还在下雪她让他脱掉木屐把腿泡在温泉里免得感冒,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那股子阴郁刻薄劲儿也尽数敛去。
兴许平常忍耐太多,江枭肄仍然不停歇地絮絮叨叨对比他与顾檠的区别,实则在说自己的优势。当听到他开始扒拉浴袍下摆,想比较dick时,顾意弦意识到他是真的醉了,而她可能的确是他的初恋,不是第一次谈恋爱,而是第一次的喜欢。
因为。
江枭肄每次与顾檠对比完便会立刻投来略紧张想得到认可的目光,时不时停顿偷偷窥视,刻意而小心翼翼地制造肢体的触碰机会,等等太多小动作。他那双平时盛着矜冷淡漠,洞悉所有的绿眼睛,细腻幽邃的纹理上蒙了层湿漉漉水汽,当日落的微风吹散白雾,它们便开始坦荡诉说他的意乱情迷。
拥有雷霆手段站在南楚顶峰呼风唤雨的掌权人变成一位年纪稍大的少年,权利金钱没有侵蚀麻木江枭肄的心,二十五年的时光白驹过隙,他青涩笨拙的试探像翠绿竹叶漏出的暮光,像疏疏降落在发顶的雪花。可感情又太热烈,太灼烫,光被熨得发红,六边形的雪一下就消融了。
心暖成一滩水,顾意弦按住江枭肄的手,将话题拉回来,柔声问:“所以,你今天生气是因为吃醋?”
他嘴硬,酸味十足,“那杂碎配让我嫉妒吗?”
她轻笑,“四哥,你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顾意弦的笑容太好看,江枭肄不想再让她生气,能屈能伸,“对不起,我错了。”
她问错哪儿了,他想了想,“我不该吼你,对你说脏话。你来找我时,我不应该把你拒之门外,应该直接把你按到床上草哭你。”
“?”
顾意弦牵扯嘴角微笑,“现在立刻给我滚回隔壁,谢谢。”
江枭肄的表情冷下来,“你先让那杂碎滚蛋。”
她想不通他平时的礼貌斯文都跑哪儿去了,无语道:“你别一口一个杂碎行吗?”
“你以为他没在心里骂我?”
“你想多了。”
说实话,顾意弦没见过顾檠爆粗口。
江枭肄抿唇,一下翻身跨进温泉,溅起大片水花。
她惊慌道:“你、你干什么!别发神经滚上去!”
他看着她,水从深刻的五官棱角往下流,然后不管不顾地朝她扑过去,似乎想要抱住她。
顾意弦怕暴露,抬起双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各种柔术的招式,擒拿反抗,保持安全距离,但她打不过江枭肄,哪怕他是醉的,又不能抬腿,很快两只腕被他一只手困在掌心。
脊背往石壁贴,她脸颊被蒸得泛红,妩媚的眼睛闪烁腼腆,“放开!”
江枭肄单手拧开酒盅,抬颌灌了口威士忌,嗓音沁进烈酒,带有分明的颗粒感,“万小弦,你打人的样子还挺性感。”
他讨厌她和那杂碎一样的姓氏,他好喜欢她飒爽疯狂的模样。
酒盅掉进汤池。
顾意弦被江枭肄拉进怀里,肩被他右手摁住,腰被他的臂膀勾紧。
柔滑肌肤相贴的那一刻两人都僵住。
“谁教你他妈的这样泡温泉!万一被别人看见怎么办?”他怒气冲冲质问,嗓音冷哑。
她不敢动,肩膀往里蜷,“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江枭肄沉默了,心里紧涩,嗓眼发苦。
他和别人不一样,但他能怎么办呢?
此刻,在雪中露天浴池注视两人行动的只有提灯。
顾意弦不知道江枭肄在想什么,他的怀抱挣不开,水的温度越来越高,她只能梦游般地凝视虚空。
往下过去多少时间呢?
她也不知。
天色慢慢黑下来,雪依然沸沸扬扬,连枝桠上的鸟巢都积了雪。
江枭肄的前额慢慢抵靠住顾意弦的肩窝,他挺直的腰以一种卑微姿态弯折,鼻息清浅带有醉后的倦慵感。
“顾意弦。”他叫她的名字,念得很慢,咬字清晰,第一次。
顾意弦应了声。
他吻她的肩胛骨,唇湿润柔软,“我比他好,比他更需要你,你来爱我好不好?”
江枭肄表露心意很多次,从来没说过“爱”。
心口被仅有十画的字烫得一激灵,顾意弦长长的睫毛闭合,娇小高翘的鼻梁在脸颊投下淡淡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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