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尊严、身体,不出卖自己,怎么活得下去?想到这里,一阵突如其来的疲惫袭来,让我陡然生出强烈的无力感。
在门廊上等了一会儿后,门卫放下电话说:“休斯顿大人让您去五楼。”
我坐电梯上去,一踏入走廊就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格林·休斯顿,他穿着精致的黑色军服,看上去挺拔笔直,俊逸非常。他嘴角挂着微笑,十分熟稔地喊了我的名字‘安妮’,连敬称都没加,仿佛我们是很亲密的朋友。
我脚下迟疑了一瞬,缓缓向他走去:“休斯顿先生。”
他热情地与我握手,把我请进办公室,那是一个很宽敞的大房间,四周摆满了书柜,墙上挂着元首的照片,座椅和沙发围绕着茶几和书桌摆放,像个严肃的会议室。
“你来见我,我很高兴。”他招呼我坐下,亲手端来茶盘,又奉上牛奶和姜饼。
我拘谨地坐下,发现他坐在我对面,眼睛毫不避讳地在我身上逡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始终不说话,房间里蔓延着焦灼,我紧紧攥着拳头,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紧张,按捺不住先开口:“您派来的卫兵打伤了我的工人。”
“菲利斯人不是工人,上次参众会议还提出,如果把菲利斯劳力看做国民生产中的一环,那将是一种叛国行为。”他慢条斯理地说。
我不想跟他兜圈子,直白地问道:“您想怎么样呢?”
他淡淡地说:“我想怎么样太明显不过了,你这么聪明,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吧。”
“我有婚约了。”
他讥诮道:“哦?是乔纳森家的双胞胎吧,我曾见你挽着其中一个,我还以为你做了谁的情妇,原来是订婚了。”他笑着摸摸下巴道,“不过订婚了又怎么样?这对我而言不是个问题。”
我发现他一脸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只得强忍着怒气道:“对我而言,您是一位尊贵的绅士,出身高贵、学识渊博、俊逸典雅,我很尊敬您。”
“是吗?”他深深叹了口气,耸耸肩说:“可一直以来,你都无视我啊,我只想你把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罢了,爱上一个女人也是错吗?”
“您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伤害我的朋友和家人?”
格林颇为无辜地说:“他们不是朋友和家人,如果你在别处说这种话,小心坐牢哦。”
“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如果您决定要让我坐牢,我能反抗吗?”
他犹豫半响,弯腰靠近我:“你哭了吗?”
我拭去泪水,不肯看他。
他在我身边坐下,轻声在我耳边呢喃:“你装哭的样子也很漂亮。”
我擦眼泪的手不禁顿了顿。
“我长这么大,从没威胁过任何女人,尤其这种事,通常女人们很难拒绝我,无论是谁。”他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痕,“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是还爱着未婚夫的原因吗?”他又凑近一些道:“我说喜欢上你是认真的,不只是因为那次晚宴,自从知道你设计了阿尔伯特斯洛浦,我就深深记住了你,你很特别。”
“我并不特别,阿尔伯特·斯洛浦卑鄙无耻,任何女性都不会原谅他。”
他摇头轻笑:“你是这么想的?那他还真可怜呢,他曾跟家里吵着要娶你,结果他父母大发雷霆,把他送去西国,逼他在那边结婚了。那家伙的性情太刚硬,不够委婉圆滑,不适合当贵族继承人。反倒是你,有些圆滑而刚毅的气质,虽然我不觉得帮助菲利斯人有什么价值,但我承认你有着寻常女性身上难得的胸怀和勇气,我非常喜欢。”
“您的喜欢,就是威胁逼迫我?”
“这可真是严厉的指责啊,容我辩解,如果不用这种方式,您怎么会来我的办公室跟我见面呢?只怕早就躲开,把我忘在脑后了。”
“那么,我可以拒绝您吗?”
“您有拒绝的权利。”
“我拒绝后,您会继续伤害我的朋友和家人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希望您明白,这是国家政策,而我们是照章办事,并没有对您的工厂特殊处理,所有的工厂都一视同仁,反而之前的不管不问才是搞特殊,大概您的未婚夫吩咐过吧。”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用带着恳求的语气说:“我的未婚夫会回来的。”
格林嘲讽地笑了笑:“会吗?”
我心中一凉,惊讶地望着他,而他静静地回望我,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笑。
格林身上有一种冷淡的香味,像秋草和薄荷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它钻进我的脑门,让我忍不住思绪翻腾。
他是什么意思?
迈克和海涅不会回来了吗?他怎么知道?是战争艰难还是别的原因?
那冷香越来越近,一个充满了蛊惑意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不需要乔纳森,那种下流坯子怕是书都没读过几本吧,你和他能有什么交流?他懂你吗?他能理解你剔透的世界和尊崇的信仰吗?你这样的姑娘被乔纳森占有,就像鲜花被阳光晒枯了,我嫉妒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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