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捡起林徊生微凉的手,塞回被子里。抽走让被角压着的书,注意到中文书名忖度片刻,幽幽道,“半年前,兰先生就已经拉好一个亿的投资,等他回国合作《孤岛》……预计下个月中旬,在云陵古镇开机。”
林徊生垂着眼嗯了声,似提不起多大兴趣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温珏把书放回床头,询问病号饿不饿,见林徊生眼睛已经完全闭上。没得到有效回答,他调暗台灯光后,轻手轻脚地捡回公文包,将包里一个档案袋放到台灯下,便带上门出去了。
隔天,一整天里温珏没出现,杜酌也没露面。给林徊生喂粥时,金姨说他俩出差了,不知道几天后回来。
俩人不在林徊生乐得自在,在小洋楼里足不出户为所欲为,颇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即视感。
中年时尚弄潮儿金姨怕‘小洋人’无聊,教他刷短视频刷直播购物,给林徊生打开新世界大门,此后的每一日,都有快递成车成车的往洋楼运。大到沙发浴缸小到坚果薯片,将原本素雅空荡的房屋装填得快没地儿落脚。
没人知道远在外地的杜酌,收到网银提醒被几百个099,199,999刷屏时的迷茫。
半个月后,天气迈入高温,阳光炙烤大地。
出差回来的二人,从保姆车上下来,刚踏进前院就被水浇了一身。杜酌走在前面,白衬衫不到半分钟湿透,黏在肌肉上线条分明。
跟在后面的温珏因有人型盾牌挡着,没湿到多少。他摘掉眼镜,甩了甩镜片上的水珠,往里看去。
原本路两侧的草坪,迎宾似各插了七八个向日葵形状的花洒,正边四面八方地喷水,边疯狂扭动。
“回来了?”
金姨注意到车声,从门里出来,顺道关掉向日葵大军的总闸,见二人盯着花洒沉默不语,解释道,“小林说看我浇花费腰,他在网上买的。花洒还会跳舞呢。是不是很有意思?”
“是挺有趣的。”
温珏顶着头湿发,真情实感地夸完,又跟她寒暄几句后,先一步提着行李箱进去了。
杜酌大概知道规律数字代表的是什么了,看向金姨问道,“他怎么样了?”
林徊生受伤其中的缘由,再怎么糊涂金姨也能猜出七八分。
想起那小家伙下不来床的几天,她叹了口气,语气难得带上有几分怨怼少了恭敬,“你还知道问啊?这么些天连个电话都不打……好在年轻人恢复的快。你年纪大,不管因为什么,先去跟人道个歉。”
“干妈。”杜酌微笑中透着些勉强,“他人呢?”
金姨哼了声,朝斜后方努了努嘴,接过杜酌肩上的包便顾自进去了。
杜酌顺她示意方向踏过潮湿的草坪,在洋楼后侧方,一片盛放的绣球花深处看见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一身几乎与草坪融为一体的墨绿睡衣,似乎是睡着了,蜷卧在绣球花荫底一动不动。枝桠花朵间坠下的水珠,落在他身上,在墨绿上晕出点点暗星。
怀里还拢着捧半枯花朵,埋头其中看不清面容,白到近透明的肤色,让颈间的青紫血管尤为明显,没入下颌后淡去,仿佛被缠绕进鬓角的湿发里。
咔得一声轻响,枯枝被无意踩断,惊醒花丛中人的盛夏好梦。
杜酌看见精灵般的人,捧握花束的手指蜷了蜷,细密的蓝黄花瓣,因他缓慢坐起而零散飘落。
白皙细嫩的手,裹挟着蕴含水汽的草木清香,慢慢抬起向自己伸来。
杜酌想也不想地握上那只手,一米九的个头让人轻飘飘地一拽,跌进花丛里,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人翻身骑到腰腹上,还被拿粗糙花枝折辱般扇了几下脸。
“去哪儿了?”
身上人表情虽冷,但听得出声音已经恢复正常。杜酌见他还愿意主动跟自己说话,乐呵呵地扶住他腰侧,回答道,“去云陵实景考察了。”
林徊生掐着他手背,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扔开,就要站起身。岂料刚抬起膝盖,就被重新揽着后背托着屁股,腾空抱起。
杜酌跟抱小孩儿似,把浸满清香的人抱起来,还上下颠了颠,“没好好吃饭?怎么感觉还轻了。”
小半上身挂人肩头,本在挣动的林徊生闻言,直接拿花抽他后脑勺,“托你的福,吃了几天流食。”
杜酌被噎到,托住他屁股的手放低些,调成面对面的抱姿直视那双墨瞳,笑意逐渐淡去后,道,“……l。对不起。”
听出些郑重的林徊生,清冷神色不见波澜,肘臂虚搭上他颈弯,卸力将体重往人身上交去,算是接受道歉。
眼见杜酌的唇角重新扬起,他跟才想起来似得问,“你给我的礼物,一本中文书?”
“去年雨果奖的获奖作品,关于封建礼教和人性的探讨。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
杜酌边介绍题材边抱着人回到房间,两人默契地暂时忽略之前的流血事件,将话题无缝引入文学探讨。
杜酌也许是不做人后愧疚心发作,在给林徊生换湿睡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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