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酓是个疯子,在汜林的逃奴们都知道这个事情,大家在这里留下来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人在夜幕之下抱团,小声埋怨着楚酓这人的冷血无情。
“哪怕是养条狗,这般长时间下来也该有点温情,何况我们都对他这么忠心,他还是视我们为草芥,真是半点好话也没有。”
“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救我们的时候就说了,我们也是要依靠他的战术与本领才能与仓梧民对抗,没有他威慑仓梧民,就凭我们的本事,怎么能报仇?你们这里,难道有打过仗,指挥过的人吗,还不都是乱哄哄逃窜”
“哼!两年半之前,他没来的时候,咱们在汜林之中不也过的很好,也没见仓梧民他们追来!”
“说的对,其实如果没有他疯狂猎杀仓梧民,我们又怎么会被逼迫到汜林的深处,说到底还不是他引来的”
就是他把鬼子引来的!
有一些人如此抱怨,甚至是怪罪。
楚枋也睡不着,他在皮棚里面坐着,思考今后该何去何从。
有些人想要留下,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虽然苦点累点,但不用看人脸色,不必当奴隶,大家结庐而居在汜林之中,有地种,有鱼捕,有兽猎,闲来无事还能在大江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抢一波,这小日子过的多自在?
而也有些人不希望过这种颠沛的生活,他们希望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家,一片可以让自己生子传孙,代代唱诵的地方,所以这些人听到了洪州人的意图,其实是已经动摇了的。
还有一部分人和楚酓一样都是疯狗,楚枋已经看到三首领中的另外一人取了兵器打磨,明显是明天晚上要参战了。
楚枋深吸一口气,他是来自于伧部落的人,他在两年半之前逃到这里,聚集了一批奴隶,后来他不断的解救奴隶,聚集了来自各个部落的人。
但是有些人向往自由,可更多的部族人却安于现状,伧、溪、殃,三个部落之中,自己过去的一些亲人好友,在后来看到自己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鬼神,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部族的人们驱逐自己,说自己居然敢不尊敬帝女子泽,自己的阿母甚至训斥自己,面红耳赤,表示自己给大首领翠羽,战争首领犀作为奴隶,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这种论调让他几乎目瞪口呆。
于是,亲人们,他们祈求着让自己赶快滚蛋,并且转头就把自己的消息传递给仓梧民,那一次楚枋差点死了,是楚酓突然出现,杀死了仓梧民并且救了他。
也是那一次之后,楚枋明白了,自己不再是伧民,而是楚人。
他以楚酓的楚作为自己这些逃奴的姓,楚就是痛苦的意思,是荆棘的意思。
他把大首领的位置让给楚酓,但楚酓只说这是利用,但即使是利用,楚枋也心甘情愿。
不谈论救命之恩,还有楚酓的出现,楚人的身份,其实已经赋予了他新生。
楚枋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他也想有一个堂堂正正活下去的身份,有人麻木,有人向往自由,也有人去当舔狗,但他只是想解救更多的人。
楚枋看向那两艘大船的位置,他站起身来,走向那边,他想要亲身和那个“洪州首领”交谈一下。
坷是决定要参战的,因为他本来就是内鬼,眼下汜林的逃奴们想要转守为攻,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而且借着这个机会,坷不仅可以把楚酓的情报传递回去,说不定还能偷窃到妘载的那个“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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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那个兵器,那就什么都有了,自己以后也不再是奴隶了,而是可以奴役其他人。
坷听了楚酓所说的事情,脑海中不免觉得,这些洪州之民是真的傻,有这样无敌的武器,还有什么奴隶敢违抗他呢,居然还想着雇佣,真是荒谬,现在把汜林打下来,不就什么都有了。
这几个人绝对做得到,但他们不做,那就是脑子有坑。
于是坷去寻找另外三个逃奴,“啮”和“垛”都惊恐的表示不想回去了,“食”则表示想要跟着洪州之民离开,坷的目光动了动。
两天之后,或许那时候你们未必能活到那时候。
坷在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仓梧民联系了很多蛮族,他们现在正在汜林之外游荡。
坷心中做了决定,他在晚上偷偷离开,前去汜林之外,他升起火堆,留下记号,在到处刻印,他看准位置,找到方向,在东南有长沙之民,在东方有大竹之民,在南部有路人之民。
“只要留下了这些记号,在外围游荡的那些人就会追寻踪迹找来了。”
坷也变得疯狂起来了,他不想做被人奴役的土坷垃,他也想作奴役别人的金坷垃。
这里的逃奴才是不值钱的土坷垃。
楚酓在自己的皮棚下制作工具,他的面前摆放着四副弩具,手里面还拿着一个,这个似乎刚刚制作完成,他试验了一下,上箭矢,扣动弩机,箭矢飞射,速度极快,扎入一株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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