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杨站在陆洪与简凝之身后,看着警方在西门内奔走穿梭。现场也留证了,药品也检验了,燃眉之急却未有丝毫缓解。
明明是普通的一天,陆梓杨回教室时还在悲春伤秋,懊恼伍桐只将他当做按摩棒。
很快世界与他开了巨大的玩笑。他满校园奔跑,找到领带,同时看见地上的血。时间猝然静止,一向乐观的陆梓杨想到最坏的可能。
他报了警,闹得陆家父母都来了,才知许叔也丢了女儿。
电话都是许叔一个人听的,每一次,陆梓杨问是否有另一个女孩的声音,许校长只草草说没有。他把许咲伊疯了的视频交给警方,警方询问匪徒要的到底是什么,许校长都缄口不语。
陆梓杨只觉荒诞,为什么许咲伊忽然疯了,许叔为什么不说实情。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牵引到许咲伊身上,“伍桐”这个名字消失在他们口中,变成一个附加的“女孩”。陆梓杨浑身失力,旁观父母被许校长请到一边说话。他继续跟在警方身后帮忙,质问究竟能否追查到伍桐和许咲伊所在的位置。
手机定位、沿路监控,那么多事可以做。
警方却不予理会,只着眼手下事,像都意识不到目标应当是定位目的地,以解救人。
是许咲伊拖伍桐下水的吗?绑匪会不会剁手指?等了这么久没有人来,伍桐会有多绝望?
十分钟后,陆洪简凝之与许叔聊完,三人一并过来。许校长才坚定道,他会做到匪徒需求的所有条件,并要求警方将调查重心更改为地址搜寻,以保女儿安全。
陆洪与简凝之面色凝重,对陆梓杨严肃道:“我们调了两个武警,先把你送回家。这事你不要管了。”
脑中轰鸣骤响,陆梓杨蓦地忆及,此处整个片区的警署都巴结陆家。从前外公军队许多军人在b市定居,子孙后代从警的也不在少数。
他们在此,是都在看陆家脸色。
陆梓杨知道,自小,父母表面严苛,其实纵他。只有遇到真正紧急的事,他们才会这样不容拒绝地替他安排一切。那是在告诉他,接下来的,是小孩子不能了解的东西。
之前,警方不查,是爸妈不让他们查。
可伍桐生死未卜,陆梓杨怎能离场。不见到伍桐,他这夜又怎能安稳过去。
陆梓杨大喊:“我不回去!我要接到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
肩头猛地落下沉重敲打,迫得陆梓杨差点屈了膝。陆洪收回拐杖,不怒自威:“混账,这事以后,你换个班,别和她有牵连了。回家。”
“你们先给我一个理由。”陆梓杨看向简凝之,却见她瞥了眼,“难道是你们做了什么事害人吗——”
又一杖落下,陆梓杨闷哼一声,剑眉凝蹙。
“都是为你好。”陆洪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陆梓杨正要反驳,电话响起。
离与姚景分开,不知过去了多久。
没有钟的世界,时间失去了衡量标准,几秒钟变得尤其漫长。感官昏聩,伍桐时刻都在担心,下一秒就会到十点。
她能把握的,只有现场确认。
刘家人身上还有两件物品可做凶器。刘父身上有一把小刀,装在裤口袋中。刘向前则有一只打火机。
他们二人都没有吃饭,又打过一次电话后,刘向前再次发疯,用打火机烧掉刘父一小撮头发。
这里最大的定时炸弹,就是刘向前。
伍桐总觉得惶惶不安,好像杂乱的棉线中掺了一根能将气球戳爆的针。她分明知道有针在,却不知在哪里。
到底遗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伍桐惧怕刘向前的体格,担心自己被波及。后来的时间里,她都只待在许咲伊所在空间。
外面传来争吵和摔东西的巨响。
“难道不是你害死了她,你随便听信一个畜生的话,让我们一家人补药。妈妈在精神病院里灌水银的时候,你缩在工厂里,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你除了会逃避还会干什么!”
“好痛苦,他妈的凭什么只有我出生在这种家庭,爹是烂的,妈是疯的,操蛋的人生,因为你,老子以后也要被送进精神病院里!”
“你不知道吧,妈死前那几天,认不出我了,拿衣架抽我,让我滚。病院里每天都有人自杀,医生都在吃安眠药,我数着药,只觉得吃不起。”
每声巨响都如雷鸣,来得出乎意料,轰隆隆,劈裂黑暗,拉开命运之幕。
惊恐的情绪再难压制,伍桐将头埋在膝里,只能紧握着许咲伊的手,寻求一点安慰。
“伍桐?伍桐?”她只听见许咲伊在喊她,却辨认不清声音的方向。
相似而不尽相同的家庭命运,难解的父子关系,原本与她无关,却让她一一有了对应。
她是如何将程心蕊逼死的?她说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求妈妈回来,陪她去看病,不然她就要自杀。
程心蕊连夜从扬州赶回b市,她们不停地在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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