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笑起来能要你命的,拒绝人这么不手软啊。我换对象了哈,别造谣。”室内昏暗,唯有落地窗有半面银灰的光投进来。门开得这么快,伍桐竟没有见到沉泠人。像是误入电影,要找的人忽然消失,伍桐心漏了半拍,视线扫过整个房间,才见到他坐靠在墙边,塌着头。他单腿曲着,伸直的那条长腿边放着一把剪刀。伍桐惊慌地将剪刀踢开,看见沉泠身上的白大褂衣摆散落在地上,被剪得稀烂。而他胳膊肘支在腿上,正怔然出神,望着地面,仿若魂魄已失。就算为她开了门,他好像,也完全不知道她进来了。如有螺钉旋扭进心脏,亦从她的心刺进灵魂,痛极了。伍桐从前难以区分,这是因愧疚而生的自虐,还是因为爱。在这一瞬间她有了答案。她小心地蹲下身,小心地喊他的名字:“沉泠?”没有回应。她又凑近了些,借着晦暗的柔光,看清他冷白色的面颊上,竟然淌着透明的眼泪。自无神的眼眶中,生理性地、不可控地下流,像一条清浅的窄溪。——这些年,他的病情不比你轻。——没关系,慢慢说。我是你的医生,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跑掉。你也要接受全部的自己,不要跑走。——与你联系的第一年,是他抑郁情况最好的日子。直到他从北欧回来,病情又恶化了。——你付出、心疼对方、感到愧疚,任何一种感情都是爱。你有爱的能力,弗如说你是很会爱的人。——对他来说,你才是心理医生。耐心地喊了几遍他的名字,沉泠都只是木然地,一动不动。伍桐抬起手,轻轻地、轻轻地抚摸他微微凌乱的头发,好像在对待一件玻璃制品。她又喊:“泠泠?”沉泠才猛地动了动胳膊,慌乱地抬起眼,撞进她视线。她摸去他颊侧的冷泪,双手自他的腰侧深入,拥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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