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后,谢云流才发现,他如今的经脉格外宽广,相比记忆之中增长的不止一点半点,看来先前李忘生说他练成了内景经三重并非虚言。
经脉宽广本是好事,可他此刻内力稀薄,沿着如此宽广的经脉运行一周天下来,功效寥寥:那点内力将将够滋养经脉留下的暗伤,想要将融入四肢百骸的真气导回,只凭这点内力根本不够。
最糟糕的是,他体内还有另一种古怪真气存在,一直在吞噬本就不多的内力,所过之处焦灼黯沉,显然颇为毒辣。因此他运功之时,还需分神与这古怪真气进行博弈,根本无暇腾出空来收拢散溢气劲,恢复活动能力。
一个周天运转完,伤势没回复多少,倒像和人打了一场,出了满身虚汗。
谢云流蹙眉睁眼,对自己的进度很是不满:还是得想办法多恢复一些内力才行,等手脚能动了,至少不必做个废人,让李忘生照顾。
至于他二人之间的恩怨,以及如今情形,等他恢复之后再论不迟。
想到李忘生,谢云流下意识抬眼望去,山洞中空空如也,并未瞧见李忘生的身影,不知又跑到哪儿去了——他不由皱起眉,有些烦躁,又觉自己的想法不可理喻:那厮要去哪儿,做什么,与他何干?
他二人又不是一定要绑在一处!
深吸口气将胸口弥漫的浊气吐出,谢云流再度闭上眼,强行收敛心神再度运功。这次他一鼓作气,一直运转内力到天色渐暗才收功睁眼。
连续打坐数个时辰,总算薄有收获,手足麻痹感消退了些许。虽然活动起来仍显滞涩,难以用力,好歹不至于完全无法动弹。
抬眼向外看去,就见之前不见踪影的人已经回来,正坐在不远处犹有余烬的篝火旁垂首看着手中之物。
察觉到他的视线,李忘生抬首向他看来,神色惊喜:“师兄,你调息完毕了?”
谢云流还拿不准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便只淡淡应了一声,垂眸睇向他手中:“在看什么?”
“前人留下的手记。”李忘生走过来,将那物递到谢云流面前,原是一卷记了文字的皮卷。
他在谢云流面前盘膝坐下,面露忧虑:“师兄,我将此处探索了一番,我们似乎正在一座岛上,这岛还有点奇怪,波纹阵阵,隐隐竟有震感,可岛上生灵却习以为常,且——颇为凶猛。”
他将自己半日发现悉数道来:这岛看起来不大,飞禽走兽却有不少,尤其是盛产巨雕和蛇,俱都群聚而行。他们栖身的山洞明显被人刻意打理过,周遭种了驱除虫蛇的草药与藤蔓,一直延伸到岛上唯一的水潭旁,是以两人才能如此安宁居于此处。但凡走出草药所在范围,随处可见毒虫毒蛇,飞鸟凶禽,双方往来争斗,很是热闹。
这山洞也非全然封闭,再往里面走过一段后,便有一处洞天,天光倾泄,土地肥沃,明显被人刻意开垦,种了些草药蔬菜。只是经年未有人打理,早已长的枝蔓横行,野草横生,勉强能扒拉出些有用的——他白日用的草药便是从那里采摘而来。
鹏鸟群居,毒龙横行——这个形容怎么有些熟悉?
谢云流从记忆深处找到了类似的形容,又低头看着手中皮卷上的记载:“浮丘仙人……此地莫非是传说中的浮丘岛?”
“浮丘岛?”
“传说浮丘岛为浮丘仙人所居住,位于古巨鲸之背上,随处游走,行踪不定。浮丘岛有迦楼罗神鸟与那伽龙,互为天敌,日夜争斗,凡人难以企及。”谢云流回想着方乾曾同他谈起的奇闻轶事,越发觉得古怪,“你我怎么会来到此处?”
“师兄也不知道?”李忘生讶然,“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我将你抓来此处?”谢云流抬眼看他。
李忘生尴尬地向他笑了笑,警觉的转移了话题,“师兄感觉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再服一剂药?我之前采的草药还有剩余,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去煮!”
“不必了!”谢云流毫不犹豫拒绝,那种东西一碗就够,再喝第二碗,恐怕他今天一下午的修炼成果都要前功尽弃。
他抬眼望向洞内,光线昏黄朦胧,可见度仍在,便知此刻已是黄昏,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要天黑,略一思索后道:“且出去看看。”
言罢谢云流艰难的活动手脚,试图将盘了半日的双腿打开,一动之下顿时倒抽口冷气: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双腿彻底麻了,原本就难以动弹,如今更是难耐。
见状李忘生忙伸手帮他将双腿伸直,又在几处要穴上推拿按揉,指尖过处,内力透穴而入,酥酥麻麻格外舒适。谢云流很想有骨气的拒绝,然而他手足无力,比起自己折腾的狼狈不堪,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帮忙打通血脉。
左右连擦澡更衣这种事都由对方代劳了,区区活动双腿而已——
等到腿麻的感觉消失后,谢云流才在李忘生的帮助下站起身来,然而他实在高估了自己如今的状况,艰难走了两步就踉跄着险些摔倒,别说走出去,站稳都困难。
李忘生眼明手快将他扶住,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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