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
这段时间来,她看透的太多了。
她原以为,至少是亲生的骨肉,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是的,她相信过,试图在废墟中寻找一片由亲情铸造起来的城墙。
但她找不到,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东西,以后也不会有。
朱春柳显然不肯罢休,她还想说什么,但被喻父拉住,喻忻尔精疲力竭往外走,她知道这场长达24年的闹剧彻底结束。
这无疑是解脱。
却心寒,也是控制不住的难受。
喻忻尔没有回头,低头依靠垂落的发丝遮住泛红的眼睑,连照耀到她身上的阳光都在增加她的孤独。
步伐渐行渐远,连自己也忘了关注身边还有没有人。
只觉面前越来越暗,当她刚想起来抬头看路时,手臂忽然被拽住,有股很大的力道将她往旁边拉。
还是熟悉的枷罗木香将她包裹,在多个难受的区间里都有这个味道的安抚,陪伴她给她力量。
不知道怎的,在这一刻的委屈值达到顶峰。
她听见男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这边是去赌场的路,你还想回去?”
语气不太好,有点质问的意思。
喻忻尔垂落眼睑,刻意隐藏自己的虚弱:“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意见,但现在能不能先别急着算,让我先难受一会。”
她没看陆颂衍,但也知道他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是冰冷的,恨不得将自己冻僵那般。
她想过,陆颂衍或许会生气,毕竟他们不过是露水情缘,平时互相取乐,而她却将他扯进这些繁杂的事里,为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她还担心陆家得罪王总后会出现什么危机,她就是一介草民,偿还不起。
却听声嗤笑。
以及男人不屑的声音:“现在难受才想到我,早干嘛去了?”
喻忻尔分不清他什么意思,当下她的反应皆迟钝了许多,情绪只被一根可怜的线吊着,随时可能断裂。
陆颂衍睨视她许久,神情总算愿意放柔。
单手将她捞到怀里,如对小孩般温柔,轻拍她的后背。
才道:“难受就过来,强撑什么?”
闭眸,再难忍情绪,喻忻尔抬手抱他,躲进他的怀里颤抖。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其实她不至于这么崩溃的。
但就怕在这种时候伸出的一双手,可以轻松剪短那根线,让她溃不成军。
陆颂衍揉着她的脑袋,动作轻到不忍打破她,完全拿她当小孩子对待。
告诉她:“他们不要你没事,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照顾
依靠。
这两个字对喻忻尔的杀伤力很重。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真切体会过由原生家庭带来的底气与爱意。
因为习惯了自己扛,所以也擅长以大大咧咧掩饰自己的脆弱,有时候装久了,连她也以为自己真的百毒不侵。
但其实,在这种环境成长的她性格缺陷很明显。
比如,她特别缺爱。
所以,也很容易因为谁给与自己好意而动容。
在跟陆颂衍在一起之前,她就想过,这个人或许很危险,自己不应该跟他建立太亲密的关系,否则很难脱身。
可是渐渐地,她愈加愿意在他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好像越来越难守住心理的那座堤坝了。
喻忻尔抱着陆颂衍很长时间还没松手,他没打扰她,耐心任由她宣泄情绪。
他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也不会劝她想开,陪伴是他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却也是她最需要的。
许久后,喻忻尔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抬头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看着陆颂衍,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我需要得到这两个字?”陆颂衍反问,他的神态依旧没有多大变化。
虽是待她好到这个份上,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冲击她的心脏,但他还是表现得像是顺手送出的温暖。
喻忻尔主动后退一步,理智回归:“过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今天的事让你见笑了……”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陆颂衍打断她的话,表情因她这番疏离的动作而冷然些许。
“什么?”
“你的家事。”
“没什么必要,这些事我自己能处理,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长时间被骚扰,被跟踪,差一点被强/暴,原来这些在你心里都不是什么大事?”陆颂衍沉声细数。
喻忻尔脸色更加白:“你怎么知——”
她早该想到的,以陆颂衍的身份地位,这些事他随随便便就能彻查清楚。
也正是因为他声望高,倘若她在初次被骚扰的时候就请求他帮忙,那么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一长串的事情。
可是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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