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斩钉截铁地,手也没闲着,已经开始掏手机:“骆骆你等等,我这就让他回来说清楚。”
“奶奶。”
她这回声音大了点,老太太也总算是得以认真听她说话:“真的是我不好。”
“哎呦,这都是什么事啊。”老太太仍坚持:“是不是他欺负你,受委屈了。”
“没有,真的没有。”
其实骆书禾这会确实有在忍着,她想要体面离开。但架不住情绪上头,渐渐地,有滴泪滴在她手背上。
她火速抹掉,才像三魂丢了七魄般喃喃:“没有受委屈。”
“他很好,是我不好。”
虽然说完这句话后骆书禾又开始照常收拾东西,一本一本书在箱子里码好,但老太太看她这状态属实担忧。
想问,但两个都是不省心的,没一个愿意说实话。
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骆书禾已经在这个空档提起东西准备走。
“要不再等等吧,吃完这顿饭再走。”她试图劝。
“不了,有别的事情。”
走之前,骆书禾对着老太太鞠了个躬。
老太太也于心不忍,但毕竟是年轻人的事情,她只是摆摆手:“走吧,走吧。”
毕业展如期在六月举行。
对于很多毕业生来说,或许这是他们大学四年流量最大的时候,都卯足了劲打算在在展会上一展拳脚,校园里随处可见进来参观拍照的游人。
骆书禾反倒闲下来,每天窝在寝室戳毛毡。
第三天,她被人拉到展会现场随意转转。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骆书禾没看一会就觉得累,找了个台阶坐着。
赵荏苒找了她很久才找到人,一上来就是问她怎么不接电话。
骆书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掏出手机看一眼才发现没电了,忘了充,自动关机了。
赵荏苒看她这副什么都不急的模样也是气炸了,但现在显然正事更重要:“你快去看看吧,人联系你联系不上。”
是有人要买她的画。
是个穿着衬衫背带裤的中年男人,头戴一顶米黄色的礼帽,看着绅士。
买画时,他也没多问,先是比了个一。
身旁的赵荏苒嘀咕声:“一万?不错了。”
男人似乎听见了这话,摇摇手指。
“不,十万。”
骆书禾打量他穿着半天。
最后她只是问了件和画无关的事:“是谁让你来的。”
男人耸耸肩,没回答。
骆书禾看着墙上那幅画,冷淡开价:“五十万不讲价,你爱买就买,不买算了。”
她们四周也有游客或者是同校的同学,此话一出,包括赵荏苒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她。
赵荏苒比较直接,拉她衣角小声问:“你这是干嘛,有生意都不做,不怕把人吓跑啦?”
男人也是有点慌,掏出块小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到一旁打电话。
“你可能得等一下。”
骆书禾静心听着,但这时展厅里人挺少的,是饭点,人多在学校食堂吃饭,能听见零星几句对话。
“手机给我。”
听了三分钟后,骆书禾朝他伸出了手。
男人已经彻底慌了,满头都是汗,是电话那头的人交代了他一声,他才乖乖把手机递过去。
都不用看屏幕上手机号码,骆书禾直接骂:“你是不是有病。”
他就真的接下了:“嗯,我有。”
两人这么久没联系,乍一听见晏池的声音,骆书禾心绪格外杂乱,像一团理不清的毛线。在寝室午夜梦回睡不着时,也想亲他想抱他,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总是会想起他睡着的时候很乖,有时骆书禾早醒,会在微弱的朝曦中数他的睫毛,并不夸张地说,那是她活这二十几年来感到最幸福的时候。
只有一次被他发现,意识缓慢回笼后就把她团进了怀里,耳边是他迷糊沙哑的声音:“乖,睡觉。”
是真的很想他吧。
骆书禾自嘲一笑,又端起了架子冷漠道:“别再叫人来了,很无聊。”
那男人很快灰溜溜离开了。
展厅复又热闹起来,骆书禾站在人潮中,却始终觉得惶惶不安。赵荏苒捏了捏她肩膀,提醒道:“你没事吧,看着快要哭了。”
其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骆书禾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站了起来:“还好,有点困,我先回去了。”
最终那幅画还是卖了出去,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买下。两人特地站在画前聊了聊,女人是为了新装修好的别墅来这里找能挂在客厅中央的装修画,一进展厅就相中了这幅。
女人中文显然不太好,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骆书禾不太上心地听着,满眼都是她的画。
那之后,两人其实还是见过一面,是约在民政局门口。晏池瘦了很多,以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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