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夫妻见面态度这么冷淡,连句话也不想说。思及此,邬瑗更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朵清新可人的解语花,一切不合常理的地方都变得有迹可循起来。直接抢过骆书禾手里东西,自发远离,决定不当这个电灯泡。
“突然想起,我姐问我要不要今晚过去感受一下她新买的床垫。我去找她了,你们聊你们的,回见啊。”
骆书禾微微叹了口气,看了过去。
正好撞上晏池低头睨她一眼:“看什么,我可没跟着你。”
“……”
最终她还是跟着晏池走了,又是一辆骆书禾不怎么认得出牌子的车,他似乎有收集小众车型的癖好,除了一些公开场合,私底下开的车型号都挺冷门。只是,车才开出去不到一百米,晏池扔她手里让她帮忙开个导航的手机响了,骆书禾也不敢动,调整了下安全带后,递过去给他看。
是助理伊芙。
晏池却一眼没看,言简意赅说道:“接。”
骆书禾猜测他们要谈的大概率是公事,主动提议道:“需要给你连耳机吗,或者要我回避?”
这回,晏池才看过来,笑了下:“这么懂事?”
骆书禾直接把手机扔下了。
他也不笑了,应了句:“不用。”
语音电话接通,伊芙的声音响起。
听背景音,她应该是还在公司,哗啦啦翻文件的声音。才接通,就开始播报手头上项目进度,以及下个礼拜需要出席的会议安排。
“具体的时间表和采访提纲发您邮箱了。”
“嗯。”
看样子,类似的事情做惯。
骆书禾头抵在玻璃车窗上,全程听半句漏半句。
直到车驶过某座大桥,听见晏池提醒她一句:“别靠那,头晕不晕。”
停下话头的却是伊芙,声音弱了下去,确认一遍:“……请问,您是在和我说话?”
骆书禾只能开口和伊芙打了个招呼。
说起来,骆书禾仅有几次去公司,就伊芙和她说过话。其余人见她背着双肩包,素颜长发,一副学生模样,都以为是哪个高层的亲戚。也有的把她认成新来的实习生过,在她面前打个响指:“哎,你,就你,去楼下帮我买杯咖啡。两杯拿铁,不额外加糖。”
碰巧被伊芙撞见,直接把人拉走。
伊芙也向她问了句好,话题断了节,接着继续询问晏池细节。
晏池像是耐心耗尽,后半程基本上都只用拟声词含混带过,在车驶过一个街口时,他打断:“就到这吧,有事明天再说。”
伊芙立马心领神会,知道是打扰大boss私人时间了,简短说两句后挂了电话。
结果,一转头,发现人靠在副驾驶座上一歪头睡着了。
晏池直接被气笑,想起上回也是,明明医院到老宅就四十分钟车程,上车不到五分钟这人就睡着,是把他当司机还是把这当成移动床垫?
但这么想着,晏池顺手把手机调了静音,车速也降了下来。
车驶离了中心城区,一路往城北开后,四周灯光渐渐少了。
是在驶进某条小巷,看着两旁熟悉的店面,随意摆放的电动电瓶车,稀稀拉拉吃完夜宵往回走的人,晏池才有了几分安心的感觉。
停车的动作也很轻,感受到轻微的震动,骆书禾非但没醒,反而头又往下滑了点。
晏池想起车后座貌似有床薄毯,扯过来给她盖上。
盖到一半,脑子里又有个想法。
“对她这么好干什么。”
晏池下了车,把方才那支没点上的烟点燃,倚在车旁吸了口。
脑子里不由得过了遍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从帮朋友忙为由,邀请他去电影节走红毯,再到今晚骆书禾表现。她确实很懂事,距离感很强,不该问的从来都不会过问,处处可见是真的对他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他到底在气什么。
不经意间,手里烟已经积了老长一截烟灰。
晏池顺手掸掉灰,三两口抽完扔了,又在车外站了会儿,才去开副驾驶座的门。
她是面朝外侧睡着的,所以一开门,晏池就看见了她熟睡的模样。她今天貌似卷了睫毛,细长卷翘,唇也比平时红些,闪着釉面光泽。晏池人半蹲着,没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
手感很好。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她睫毛轻颤了下,晏池不敢再动了。
但车内时间显示已经十一点,他看着车里人,又左右看看——其实完全是他多虑,这地儿暗且静,这个点基本上没人经过。
他把那条薄毯抚了抚,干脆利落把人打横抱起来。
很轻,意外地轻,轻到晏池细细想了会儿,到底她是不是没吃饱饭过。
一路思绪纷飞。
直到他正在门口思索要怎么开门时,感觉怀里小脑袋动了两下才停下。
接着是一道偏冷的声音响起,毛毯忽而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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