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也是这样,一踏进户部,算账都精明了几分。”
窦朋道:“快走快走!”他还得再想办法从别处再多抠一点税出来。众所周知的原因,宫中的花费一向是越到后面越多的。他忍不住又拉着祝缨的袖子诉苦:“宫里又不挣钱。说是内库内府,有事还不得户部拨些?也不知道那些监、司都干什么吃的?手里那么多田园林泽竟不能好好经营……”
他这个户部尚书,可是已经扛住了许多次宫里的要求。
祝缨听他说了许多,也只管八风不动,立逼着窦朋给自己的糖税又砍了六成,本来窦朋要砍一半,祝缨要砍四分之三,最后折衷,砍掉六成。
祝缨道:“我这就去催官印,拿到了咱们就立据为凭!”每年,各地的税赋都是跟朝廷这儿定好了的,这是官员考核的重要指标,得存档下来,免得到了年底户部说她交得不足。
窦朋哭笑不得:“你我堂堂朝廷命官,在这里斤斤计较,仿佛商人一般。”
祝缨道:“干的就是这个活计嘛!咱们不管钱粮,谁管?”
窦朋道:“也罢。”
祝缨道:“我这就去催印!”梧州新设,印要现铸。
果如阴郎中所言,她的事儿各处办得都比较快。不但有她自己的梧州刺史的相关印鉴,连府里其他人的也都一道铸好了。她拿了印,先去跟窦朋把档立完,接着往各处都跑一趟,启用了梧州相关的新印。
跑到了吏部,找到了阴郎中:“阴兄。”
阴郎中笑道:“又有事?”
祝缨道:“一事不烦二主,就认准你了,我还要过两天才能动身,帮我顺便发几封公函如何?”说着,她拿出了新印。
阴郎中道:“哦!梧州别驾等人的印果然好了?是要随文一道送过去的吗?”
祝缨道:“对。我还有一公文,也劳烦一道发出。”
“行。”阴郎中说。
祝缨与他的交情也不止是吃饭,每次往京里送礼也都有他一份。比起别人不算多,但也不能说少,再有点情谊维系,办事就容易得多了。
章炯等人的任命是由朝廷下文,然后连着新官印一道由驿路送过去的,这个走得会比较快。祝缨的印自己带着,她已经是梧州刺史了,再就要给州里下令。
现在是八月,等她动身回去,到梧州的时候最早也要十月中了,那个时候秋收已经完了,大部分地方运送粮赋、上京核算的队伍都动身了!她还带着苏鸣鸾等人,不方便自己先快马奔回,所以得提前安排章炯把秋收、征粮、运送、上京等事都准备好。
章炯是从县令升上来的,以前从来没有干过这些事儿。得嘱咐。
此外还有梧州新设,好些事情都是“草创”,她得安排好。项大郎被她带到了京城,短期回不去,糖坊也得有安排,至少让项安兼顾……
再来,还有一个河东县的王县令。厚道一点说,别人都被她端走了,就剩王县令,不免让王县令处境艰难。小人一点说,如果王县令因此有怨恨,那……
她特意托了阴郎中:“将王县令的新告身也早些给他吧!相交一场,别叫他闪着太长的时间。”
阴郎中戏笑道:“好。”
祝缨问了阴郎中,今年是不是轮到卢刺史亲自到京,阴郎中道:“是。”
祝缨心说,也好,让顾同先自己混几个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能自己立得住,卢刺史回来面上也好看,有些麻烦,卢刺史回来他也有靠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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