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泪啊!
乔月就知道他肯定?会死鸭子嘴硬,也不和他装了,直接劳烦让一旁的衙役帮她取一面铜镜来。
衙役见县令的点头,一溜烟儿地跑去了后院。
这个间隙,乔月拿过一旁放着的,出自杨记绣坊的绣品,对?着绣品看了看后仔细地调转了个面,然后便静静地等着。
杨显看着她迷惑但又?认真的行为?,一颗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莫非真有玲珑阁的名字?
须臾,衙役拿着铜镜进来,乔月让他走近一点,然后对?杨显说:“杨东家?,你?可睁大眼睛看好了。”
说着,她把刺绣往铜镜跟前一对?,刺绣的影子嫣然倒影在镜子里?头,而那原本看着歪歪扭扭,以为?只是枯枝乱草的走线,在镜子里?,俨然变成了“玲珑阁”三个大字。
这是乔月之前闲来无事?想出来的,她作为?一个现代人?,不仅有版权意识,还有商标意识,但直接在绣品上绣上玲珑阁三个大字又?实在有碍观瞻,而且难免让有心?之人?觉得玲珑阁过分招摇,自大妄为?。
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决定?用自己那上不了台面的毛笔字,将玲珑阁的名字细化成树枝花藤一类,用镜面的图像,藏匿于?这整幅图画中。
至于?那镜面图像为?什么要不断换方向甚至是换地方,灵感就来源于?乔月在现代时很?喜欢看的《九号秘事?》,那里?头有一个找兔子的彩蛋。
乔月之前最喜欢的就是边看剧边找兔子,所以这次,她在绣品里?也留了个这样的彩蛋。
但这彩蛋旁人?不知道,陈娘子也不知道,只能算得是乔月的自娱自乐,可谁知,当时的随意之举,如今竟成了证明这绣品隶属于?玲珑阁的关键性证据,也算是歪打正着。
彼时,整个大厅的人?都瞪大着眼,看着那上头歪歪扭扭但还是能看出形来的三个字,说不出话来。
杨显也直接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乔月居然还留了这一手。
“大人?请看。”乔月示意那衙役上前几步和她一起将东西展示给陆谨看。
歪歪扭扭的字,却也分明就是玲珑阁三个字。
陆谨当即怒了,不仅仅是因为?杨显剽窃别人?的创意声称是自己的,更是因为?杨显在审问?中,数次狡辩,作伪证,简直就是藐视公堂。
“杨显,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威严的声音,让杨显顿时知道自己这下是狡辩不了了。
如今铁证如山,任凭他再能舌窜莲花,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但他知道,今天这事?儿闹得这么大,他要是承认了这事?儿是他做的,以后杨记绣坊在清水县,怕是做不下去了。
思及此,杨显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大人?,大人?我冤枉啊,我也是不知情的呀,我先前确实叫李宾研究新?样式,但一直没有进展,直到前个几日,他忽然拿了新?的设计找我……”
杨显的话说的点到为?止,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是啥意思。也就是说,这个事?情他是被蒙在鼓里?的,这绣品设计究竟是哪儿来的,全?是李宾一人?弄的,他完全?不知情。
李宾向来知道杨显是个小人?,却不知他竟会这么快就想好了法子推脱责任,拉自己来顶罪。明明这绣品的设计图纸是他几天前给自己的,他充其量也就是临摹了几天,学了学画法。
至于?来公堂作证一事?,也是杨显笃定?了不会出问?题,谁知现在事?情败露了,他竟然就这样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李宾颤着声,想要问?个究竟,“东家?,你?”
“别叫我东家?。”杨显好似气极,“李宾,我也是看在你?上有父母,下有妻儿要照料,这么些?年来才一直帮衬着你?。谁知你?竟恩将仇报,做出这样的事?儿,陷我杨记绣坊于?这般不仁不义之地,你?这样做,对?得起我,?”
这种情况下,杨显自然是不会让他胡乱开口?的,而这一番话,听在别人?耳中是斥责,在李宾耳朵里?,便是赤裸裸的威胁。
若是他不肯承认不替杨显顶罪,以杨显的为?人?,怕是不会放过他们一家?。就算他跟县令大人?老实坦白寻求庇佑,可杨显在这清水县也算是有些?威望,若是他从中作梗,那他怕是再也找不到好一点儿的活计了。
他父母都年纪大了身子不好,还有一个襁褓婴儿需要照料……
所谓打蛇打七寸,杨显这是捏住了他的软肋,让他没法儿反抗。
没办法,谁叫自己没啥本事?,又?偏要与?虎谋皮呢!
李宾直到如今自己是穷途末路,终是认命了,他只希望,杨显能真的好好善待他的父母妻女。
“大人?,”李宾神色平静地跪着往前走了两步,“草民认罪,这一切,都是草民所为?。”
“当真?”陆谨有些?不信。
“是,”李宾低头认罪,“是草民急功近利,久久画不出好的设计,便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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