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轻咬了一下唇瓣,接过担架车后就先一步推着离开了。
完全是靠着本能的记忆走到了那个不易察觉的电梯口,摁键后内心焦灼地等待着电梯门的开启。
也趁着这个时间,他细细打量了一下哨兵的面容,这是一张具有雕塑般美感的脸,让人但凡看过一眼就不会轻易忘记。
那道下颚处延伸上来的疤,倒也让这张可以堪称完美的脸有了几分凡尘俗世的气息,不那么具有锋利锐气
萧时辰一张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瓣闭着,鼻梁高挺,睫毛也一般的成年男性要长上一点,宛如西方故事里居住在森林深处多年的吸血鬼绅士。
如果没有哪个误闯森林的人类打扰,可能他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再沉睡个十几千万年吧。
电梯门在不一会儿地功夫就自动打开了,谢应胆战心惊地推着他进入,而后又看着门在他面前关闭,一点点失重似的向下竖直移动。
太安静了,安静地太不寻常了。
谢应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指放在萧时辰的鼻下,在那里感受到有气流流动时,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心脏才勉强又安稳地坠落了回了原位。
万幸,还是活的。
一瞬间的场景重现,哪怕谢应自知现在的自己是贴着电梯边缘站立,但还是隐约觉得身后站着一人,冷气从脚底灌上心扉,后腰处也仿佛被不明的物品所抵着。
他僵着身子,只等电梯门抵达目标楼层后打开,马不停蹄地推着担架车近逃似的离开那个四面铁壁的小空间。
一边推着,一边回想起那人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明明算是请求,却偏偏说得那么不卑不亢,像是断定他不会拒绝一样。
“博士,无论如何,请保住他的性命。”
“我……”
“如果你还想看到真正的太阳,就请无条件地帮助他吧。”
说完,当时的他就被一把推出了电梯,回头想看清对方全貌的时候却只留下了紧闭的电梯门,独留他一人在思考这短短两句话的真实性。
但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去仔细琢磨对方到底是在耍他玩还是想拉他一把。
谢应想,哪怕这条船已经破烂不堪,只要能到得了岸边,他也会咬牙心甘情愿地上了。
就在今日,他无意间路过某间房间时不慎听到了里面的窃窃私语,说上面来了命令,将此处所正进行分化实验的觉醒者全部先行转移。
“行动时间在两日后,转移后把这里剩余的人也处理干净……”
果然,这一天还是到了。
他从tnl研究所被毁的那一天就知道,他们这批剩下的人才是最不幸的,每多活一日,也不过是离死亡审判多近了一日罢了。
无论最终是觉醒者坐上权力的王座,还是人类重获旧时的主宰,他们都是见不得人,注定被抹杀在新生烈阳之下的尘埃。
当房间的门彻底被关上的那一刻,谢应脱力般的松开了一直抓着的扶手,双手之间因为冒出的冷汗而湿漉漉的。
他强压着喘息,挣扎起身,去一侧医疗柜里寻找药剂。
找到了!
谢应欣喜若狂地找到了针管和药剂,在注射进管中后毫不犹豫地对着还一动不动躺在担架车上人的手臂上扎去。
可还未接近到他对准的皮肤半寸,他握着的针管的手就被股快要生生捏碎他骨头的外力给制止在半空中。
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瞳孔深邃不可见底,直视谢应的目光里不带一点刚恢复清醒后的迷茫,反而意外有神地审视过来。
“我总算明白我向导身上的伤疤是从哪来的了。”
缠绕在萧时辰身上的链子仿佛活了一般,随着他的起身纷纷自动落下,就连绑定在担架车上的锁扣也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轻易掰扯掉。
哨兵歪着脑袋,对着他哂笑:“原来都是被你们这样对待的。”
谢应的腕骨痛得他连一口气都提不上来,脸色开始逐渐憋红,眉头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但他完全不敢喊出来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也同样害怕自己的出声让眼前这个觉醒者真的将他的手腕给捏碎。
可萧时辰迟迟再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让他只能迫不及待地主动开口:“你后天本是要枪决的,是我找借口将你带了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让萧时辰有点感恩之心。
“是吗。可我也没让你带我出来。”
萧时辰依旧嘴角扯着笑,漫不经心地将手中抓着的腕子往旁边一甩,把谢应整个人都险些甩飞到身后的墙上,却也没好到哪里地狼狈瘫倒在地上,离手的针管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滚进了角落里。
“说遗言吧。”
“博士。”
哨兵单腿曲在担架床上,另一条腿踩在地面上,好有闲情雅致地啃食着手中的苹果。
不远处的旋转椅上,谢应缩着上半个身子窝在椅子里,曾经风光无限,众星捧月的生物天才此刻好似一副受气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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