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捣毁了王庭,屠戮部众,这血海深仇就这样算了?”
阿迦罗浓眉紧簇,“伤我部族者,绝不放过!”
余先生眼中精光一烁,“大单于有南下中原,马踏山河之志,我愿意助大单于一臂之力。”
他说完躬下身,双手将单于铁鞭举过头顶。
阿迦罗一把握紧铁鞭,眼中掠过野兽般的精芒。
……
余先生退出去后,阿迦罗盘腿坐在黑暗中,他再也睡不着了。
南下中原,踏平九州,报仇雪恨。
他又想起这一次折回去,当他听到萧暥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的时候,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炽烈的火焰,简直要将他燃烧殆尽。
更让他切齿的是,没想到这狐狸在床上还挺能闹腾。就他生的这般模样,竟然还敢起色心了?
床榻咯吱的晃动声就像尖锐的锉刀碾磨他的神智。
黑暗中,他听到萧暥不服道,“你给我。”
魏西陵的声线因隐忍而染上深沉的低音,严肃又纵容,他说,“够了。”
阿迦罗额头青筋直跳,各种念头在脑中撞击,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他心中莫名地涌起燥热,干脆穿着一件单衣,走出山洞。峡谷中漫天风雪。
赫连因和几个部落中的青年正围着篝火。
他的脸上被北风刮地有两团驼红,神色却很兴奋,到底是年轻,丝毫不见疲惫。
“我看到他了!当时隔着火墙,照着他的甲胄灿然炫目,就好像在火中燃烧。”
“他长什么模样?”有人问。
“这还用问,当然是像野牛一样,骠悍强壮。”
赫连因撞了一下那人的肩哈哈大笑,“没那么夸诞,但是可威风了。”
其实当时他紧张地魂飞天外,哪里敢仔细看了。
他怕他们再揪着问,转而道,“大单于是真英雄,当场拔出刀挑战了!”
旁边的人听得紧张:“然后呢?”
“他也横剑应战了!”
“我们迟早会和他们打仗吗?”
“大单于说一不二,一定会的!”赫连因道,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只是当时他有一点听不明白,魏西陵说的是,你我之战。
这就莫名带上一缕角斗的意味。
在草原上,只有两个男子同时中意一名女子,才会以一场角斗来定胜负。
不过他也懒得想明白,只要将来有仗打不憋屈就好。
年轻人都是这样,充满对强大的力量的向往,哪怕是敌人。
“大单于一定会带我参战的!”他道,
“小子,这么想打仗”身后一道醇厚的声音传来。
赫连因一惊,立即站起来,“大单于!”
阿迦罗看向这个年轻人,见他体格健壮,目光犹如鹰隼般犀利,是个好苗子。
“你想打败他吗?”阿迦罗道,
“想!做梦都想!”
阿迦罗对他初生牛犊般的豪勇很是满意。
“赫连因,你是北狄的勇士,不能只是做梦!”
然后他环顾周围的士兵和部众,振色道,“中原人逼着我们背井离乡,让我们千里迁徙,经历严寒,饥饿和伤痛,但是,这不能摧垮我们!”
阿迦罗明白了,他这次败在萧暥手中,是因为他的斗志动摇了。
他太沉醉在这场尔虞我诈的新婚中,而放松了野兽般本能的警觉。
他太想取悦他的眷侣,而忽视了那人抱着全然的敌意与他演这一场戏。
他把这场戏当真了。甚至一度想,如果夺取了单于之位,就这样和萧暥永远在草原上生活也不错。他征服天下的雄心曾短暂地偃旗息鼓过。
任何的动摇都会招致失败。带来灭顶之灾。
妄想把萧暥留在草原上,是他不切实际了。
萧暥的身后是整个中原帝国。他们本是敌人。
“能够翻越雪山戈壁,活着到达漠北的,都是我北狄的勇士!今天的一切苦难都是驰狼神对我们的试炼!”
“他们摧毁了我们的王庭,夺走了我们的草原和牛羊,将来,我们要百倍千倍地讨回来!我们要夺回王庭,踏破中原的山河!”
赫连因当即拔出刀,大喝,“大单于威武!”
“夺回王庭,踏破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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