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天绑了他的匪寇正锦衣绣服地坐在琴案前,阿迦罗从身后搂着他,霸道地扼住他的双手,正动情地伏首沿着他下颌到脖颈流畅的线条一路细啄下来,那人雪白的颈侧上赫然有一点让人眼热心跳的樱红。
栾祺盯着那片清致的肌肤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都要刺出血来。
阿迦罗也发现了他,并不意外,坦然道,“栾祺,他现在是我的妻子。”
栾祺不知所措,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可那不是个男人吗?妻子?
萧暥趁机摆脱了阿迦罗,眼角勾了勾,正想赖兮兮地打个招呼气他。
就听阿迦罗道:“栾祺,今天你带人负责保护世子妃。”
等等……什么?
萧暥蓦然怔了怔。
就听阿迦罗道:“今天我有要事,世子妃就不必参与了,栾祺,你带洛兰部的人保护好他,不许他离开你视线。”
卧槽!萧暥顿时意识他被套路了!
不是说好的阿迦罗今天解决单于,让他除掉穆硕吗?
萧暥思绪飞转,立即明白过来,这一切都阿迦罗骗他的,为的是让他以为大计已定,这几天在王庭里消停点。别搞事情。
所以,自始至终阿迦罗对他的态度从来没有变过。就是把他当做妻子。
至于夺嫡谋权兵变之类都是男人的事情,让他别掺和?
萧暥愕然,他居然上了这个蛮子的当了!
这也难怪他,之前他对付阿迦罗屡屡得手,太容易了。
果然是轻敌则必败啊,阿迦罗这厮居然把他套路了!让他在王庭像个花瓶似的当了那么多天世子妃?
尔虞我诈,原来阿迦罗和自己一样,无论什么情况下,头脑都是清醒的。
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萧暥做过的事也从来不后悔。
阿迦罗看着这狐狸上当后一脸懵的样子,觉得更可爱了,抬手勾了勾下他的下巴,并在手指要被咬掉之前飞速撤回。
他心情大好,对栾祺道:“我先去王庭准备,待会儿有宴会,栾祺,世子妃装束齐整后,你护送他赴宴。”
“等等。”萧暥忽然出声叫住他,“那我的人呢?”
他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迦罗道,“这些人本来是留作修建月神庙的,现在典礼备齐,他们也没什么用,我待会儿就去放他们。”
阿迦罗走后,萧暥看了眼栾祺,现在丝毫没有作弄他的心情了。
“你带了多少人?”萧暥问道。
栾祺盯着他,恨不得把他的狐狸皮扒了做条裘皮大衣。
“三百人。”栾祺带有敌意地打量他,“还想绑我?试试?”
上一回他见萧暥,那人一身匪气,大咧咧地坐在柴草里晒太阳。现在居然摇身一变,华服粉妆楚楚盈人,虽说是个男子,但是一双眼睛浅媚风流,顾盼间眸光流转,把世子迷得神魂出窍,居然还娶了他。
栾祺盯着他的目光像照妖镜似的,握拳的手骨节突兀。
萧暥心道:泥煤的,看什么看,老子也不乐意啊!现在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头痛,咱两谁也说不上谁更惨一点。
而且更郁闷的是,这套还是他自己钻的。
原本阿迦罗兵力不够,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看住他。现在栾祺回来了,他顿时多出了洛兰部的兵力,萧暥本想着,好钢也要用在刀刃上,单于才是阿迦罗的头号大敌。
怎么用来对付他了?太看得起他了吧?
还有这个栾祺,因为上回的绑架事件,简直是新仇旧恨冤家路窄。
看来此番,他算计阿迦罗,阿迦罗却反算计了他,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宴会场地在数十里外的牧马坡,那里有一片茂密的林海树丛,北狄的贵族向来有宴会后狩猎取乐的风俗。
萧暥穿戴齐整,坐上车。心知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
此番别说是和魏西陵里应外合拿下王庭,他行动都受制于人。
看来阿迦罗这厮今天不仅是要夺取单于之位,还要把他给抓了。
狩猎游戏
北狄人的车驾厚重,没有浮华的装饰,也没车厢,像轺车那样上面加了个遮阳的伞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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