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陵:……
“从来不卷被子。”
雨幕下,那铜面人看着那支队伍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忌惮。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队伍,速度极快,犀利异常,仅仅十个人就能入阵犹如无人之境。
这中原居然还有这样的队伍!
更蹊跷的是,那些人像军又像匪,说是军队,士兵的匪气又很重,说是山匪,纪律性又很强。让人看不懂。
还有那个人,那双眼睛太像了。他一想到火光在那墨玉般的眼眸宛转流淌里,他几乎无法遏制住自己的冲动。
可是那个人在中原手握大权,怎么可能落草为寇?
但是无论如何,刚才的一场夜战,却让他这几个月来被阴谋、背叛、父子猜忌、兄弟相残所磨练出来的,变得冰冻坚冷如铁石的心,顿时被热切的渴望所代替了。
一个北狄头领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那铜面人道,“他们抓走了铁末,我们恐怕会暴露,你带领所部立即撤出这里。”
“是。”然后他又察觉不对,那铜面人说的是你。
“世子,那你呢?”
铜面人道,“挑几个人,跟我趁夜去摸一摸他们的底。明早再和你们汇合。”
如果不搞清楚那人是谁,他的心简直如同在火上炙烤。
“世子,他们不过就是十来人,不用管他们,大局为重,我们的任务是……”
“不用你提醒我!”那铜面人断然道。
夜袭
几声闷雷过后,雨下得更大,疾风掀开窗户,案上的灯闪了闪将熄不熄。
魏西陵把他放在椅子里,就起身就去关窗。
趁着这个这空挡,萧暥踉踉跄跄地摸索到床边,“唔,我有点困了,我先睡一会儿。”
他脑子正烧地迷糊着,就那么浑身湿漉漉地往床榻上挨去,一边竟然还探手去扯被子往身上裹。被魏西陵一把捉住,又放回椅子里。
“唔,我没卷被子……”被抓了现行后,萧暥赶紧道。
至少还没开始卷,属于那个只有犯罪动机,还没实施状态……
魏西陵:“我让小二去烧水了,你把湿衣服换了再睡。”
“哦。”萧暥没精打采地抬了下眼皮应了声。
然后他浑身没骨头似得靠着案几,头无力地垂着,心里苦哈哈地想,这个洁癖狂,都什么时候了还嫌弃他,不让他歇息。唔,他胸口疼,浑身都疼,虐待病号啊!
魏西陵没理会他楚楚哀怜的眼神,一言不发抬手把案头的灯挪到一边,要烧到头发了。
从那个角度看,他的下颌线条清削,让魏西陵不由想起他小时候,一张巴掌小脸,下巴尖尖的,让人怜惜,当然如果忽略那双不老实地四处瞟飞的眼睛的话,是这样的。
不过此刻,那双清夭逸媚的眼睛终于也垂敛下来,像雨中凋零的落花般凄恻哀婉,让人不禁动容。
看来这次是真的没力气作了。
水烧好了,魏西陵就把这只泥狐狸,抱起来洗剥干净了,萧暥半死不活地反正不要脸了,就当是云越。
当然全程魏西陵都是尽量有意识地偏开视线,那如初雪般的肌肤上掩映着嫣红旖旎的枝蔓花朵,妖治得触目惊心,视觉冲力实在太大。
不忍直视啊!
热水擦了身子,萧暥轻幽幽叹了口气,唔,舒服。那浸入骨髓的湿寒消失了。
衣裳还在烘干。魏西陵把他放到床上。
“肩膀痛。”
魏西陵:“嗯?”
“还有脖子,背,腰也痛。”
魏西陵顿时明白过来,他要揉按!
但萧暥脸还是要一点点的,所以他把脸埋在被褥里了,只余下那细长挑飞的眼尾从被褥里撩起来,斜瞟着魏西陵,暗示云越都会附带按一下肩背的嗷!
魏西陵蹙眉,满脸黑线。
得寸进尺了!
然后魏西陵把烘干的衣衫扔给他,出去了。
“唔……肚子饿……”萧暥虚弱地补充。
就听到冷冰冰的关门声。
他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早知道先说肚子饿了,那还有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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