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父今日难得有空接儿子放学,见到黎荀后便问他这几天适不适应新学校,有没有交到新朋友之类的。
黎荀大多以沉默回应。
不过黎父早已习惯了他的寡言,想起方才黎荀身边围了三三两两的小朋友,于是试探性地问:“刚刚是不是有小朋友邀请你去玩?想去吗?”
黎荀坐进车里,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不想,也没必要去。
“没有啊……”黎父沉思,“那成,正好今天晚上有空,去奶奶家吃个饭吧。”
后座没声,但黎父知道他是默认的意思。
尝试交流无果,黎父透过后视镜看向正读幼儿名著的黎荀,难捱地吐出一口浊气。
今天也是碰了一鼻子灰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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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
余母喊余岁回家吃饭的时候,便看见偌大的公园内只有自家儿子一个人蹲在沙坑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挖着沙子。
时不时还要抬头看看周围,像是在找什么人。
余岁看看电子表显示的时间,再看看头顶余晖,愤愤丢下手里的塑料铲。
气死了!
从天大亮等到太阳公公都下班了,居然放他鸽子!
一定故意的!!
这一晚余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陷入深度睡眠的前一秒还在思考明天要怎么教训他。
余母半夜进来本想看看小余岁有没有好好睡觉,结果就看到横躺着的人儿闭着眼嘴里嘀嘀咕咕,两只手伸在被窝外,左勾拳右勾拳似的在半空中比划,脚边的毛毯都被蹬得掉下了床。
在梦里还那么捣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练拳呢。
余母好笑地替他盖上被子,蹑手蹑脚关门。
翌日一早。
程谭一入园便直奔阳光班,在门口探头探脑找到余岁后,一脸兴奋地跟他说今天黎荀还没有来上学,问他昨天是不是把人打趴下了。
被鸽了好几个小时的余岁现在纳闷得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要不是青青老师在,他现在就想冲过去揍人一顿出出气。
余岁憋着一肚子气,无视小胖喋喋不休的问询,走到教室后门照例准备放下书包,还未打开柜门倒是先看到了夹在缝隙里、折叠整齐一丝不苟的白纸。
一打开柜门,纸张便轻飘飘地掉到了地上。
程谭第一时间意识到:“是不是他不服气,又给你下战书了!”
“……”余岁眼神凉凉的。
从来没觉得一个人这么烦人过,这大块头是第一个。
那哪是对方另外写的战书,分明就是自己给黎荀的那张!
只是纸上除了他大大咧咧的字体外,还有另外一种稍显秀气的字。
摊平纸张——
错字给他用红笔圈出,纠正的字体标准且方正地对照着写在下方。
活像个批改作业的小老师。
余岁:“……”
教训人不成反被人教育了。
余岁、余岁气到发疯撕纸啦!
被退回战书还被挑错字这件事,余岁很不爽。
毕竟在彩虹幼稚园里,收获了两个小跟班的余岁小朋友始终认为他是这里的“主宰”,如果说现在暂时还不是的话,那么等黎荀认自己当老大的时候,其他人一定会佩服得五体投地!
余岁如此美好地幻想着未来。
然而现在——
架还没打起来,倒是先让那家伙摆了一道。
这对于一个年仅五岁、认不全多少汉字的大班孩子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创伤。
耳尖涨红的余岁捡起地上的碎纸屑,扔进垃圾桶,随后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掏出自己的小水杯来到水房接水。
“怎、怎么啦?他说了什么?”方才余岁挡着,以至于小胖只看见他一目十行读完后撕碎了战书,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觉得是黎荀放了狠话,于是紧张兮兮地问。
一旁的魏佑推推眼镜,好奇的同时在想,余岁全身上下居然一点伤痕都看不到,白白净净的小脸跟昨天回去的时候一样。
一样的……臭。
难道电视里的打架都是假的?
魏佑一肚子疑问,只是还未等他问出口,站在水房门口禁止其他人进门的程谭便见鬼般大声嚷嚷,如临大敌:“余岁,他来上学了!”
闻言,余岁毫不在意地嗤了一声。
他当然得来,不然自己怎么找他算账!
由于流感的大爆发,幼稚园入园又多了一项繁琐的工作,每个人进班前都得测量体温,检查口腔。
黎荀测完,老师却没有直接让他进班级,反而在一旁正不知道说着什么。
看上去像是被说教了。
程谭兀自想着,接着得意洋洋道:“看吧,他今天肯定是因为没有戴铭牌被我们老师批评了!他拿不到小红花了!”
小红花可是要奖励给最听话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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