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大雨方歇。双腕上拴着手缭的乌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城主府其实只要他想,这整个平畅城的男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临走之前,乌烈还采用了些暴力手段从狱守的口中打听到了徐妃宜家的所在。确定了目标位置之后,他两指并在唇间打了个呼哨,鞍上挂着行李与虎刹长刀的帝乌马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乖乖来到他身边,打了个响鼻。乌烈双手抚了抚帝乌的鬓毛,然后牵着它离开。他彼时一身囚衣半湿,布料下磊然肌肉被清晰地勾勒。又过了半刻,乌烈找到了徐府。他牵着马沿着围墙走了一圈,寻到一个隐蔽位置后将帝乌拴在墙边的树上,接着足尖一点,利落地翻墙而入。虽然不知道徐妃宜具体住在哪一间房,可徐府总归比平阳城小得多,乌烈就这么悄没声息地一间一间寻过去,没花费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徐妃宜。只将木窗掀开一条缝,乌烈便嗅出了她的味道,那是专属于她的香味,若有似无、幽淡如兰。乌烈顿时觉得心口一揪,接着从窗枢间翻入,黑影般渐渐地接近那张宽大的雕花床。徐妃宜穿着月白色的寝衣,腰际搭了。条绯红绸被,当乌烈已经站到床头的时候,她还在沉沉地睡着。素美的小脸半掩在软锦玉枕上,乌发尽数铺散。她的侧脸精致,秀眉下的纤长睫毛因为梦魇而微颤,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乌烈这十数日来不眠不休地赶路,就是为了能尽快见到徐妃宜,因为这几个月的分别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她的轻言软语、她的一颦一笑,无一不令他魂牵梦绕。可如今佳人近在眼前,乌烈却不知该如何做了。他真的又再见到她了吗?原来只是这样看着她,就已经可以满足到心痛。乌烈凝望着徐妃宜姣好的睡颜,继而目光滑下,缓缓淌过那在绸被下凸起的纤弱娇躯,每一寸都不肯放过。似乎即便是这样看着她,也可以到地老天荒。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儿因为梦魇而开始挣扎,她的眉头越拧越紧,口中似有呓语。这一瞬,乌烈开始慌张起来。十个月音信全无的他,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苦苦等待自己的女人。她会不会很生气?她会不会不再等他了?无数揣测划过心头,每一个都令乌烈的心更疼上一分。在他复杂的目光中,徐妃宜倏地低叫了一声,然后霍然从床上坐起,水眸瞠开的瞬间有恐惧自瞳中迸开,她直直地看着一处,眼泪无意识地落下来。喘了好一会儿后,徐妃宜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作恶梦了。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片刻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后缓缓将头转了过来,那个在梦中战死沙场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她的床头。他浑身湿透,一如梦中那般狼狈。徐妃宜怔怔地望着乌烈,乌黑水润的眸子中仍有恐惧残余,似乎还没有分清梦境与现实。四目相对,世界仿佛都静了下来。乌烈的喉头哽得发疼,很久之后才哑声开口“我回来了。”他的话令徐妃宜浑身一顚,唇间滚出了一声泫然若泣的痛苦呻吟,紧接着泪珠就一滴接一滴地滚了下来。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发抖的唇瓣分分合合了几次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涌出竭力克制的崩溃哭声,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乌烈所有的慌张与不安都在她的哭声中化作心疼。他无法克制地走上前,抬起被禁锢双腕的手臂,直接将她圏入怀中。她湿润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口,滚烫的眼泪隔着衣衫熨烫着他的心。那颗本应该无坚不摧、无欲无求的心脏,在这一刻因为这个女人颤抖不已,难以言说的痛感令那紧搂着徐妃宜的铁臂都在发颤。她还在等他。原来有人等待的感觉是这样的好。那一瞬,乌烈忽然感觉到了他们的过去,并不是淸晰的记忆,而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像他们并不是分别了十个月,而是在分散八年之后的初次相遇。他能感觉到徐妃宜的旁徨与无助,她似乎已经等得绝望,却还逼着自己继续等下去。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这样,他总是留她一个人,与漫长的等待相伴。
乌烈抬起手臂,转而捧住她的脸。“谢谢你还在等。”徐妃宜仰着头,泪水从眼角落下。她抬手握住乌烈的手腕,似乎就想这样拉着他再也不分开。她当然会等他,不管是八年前,还是现在,她都会等着他。徐妃宜不怕等待,只是怕她痴痴地望着乌烈,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我真的很怕再也等不到你。”那些恶梦都太过真实。她不只一次梦见乌烈死在战场上的情景。乌烈的拇指反复摩挲着她的脸颊“我答应过会来找你,就绝不食言。”这句话令徐妃宜的泪水忽然落得更凶,她相信他,因为不管是八年前的林书浣,还是八年后的乌烈,他都不会食言。如果他能记起,那就一定会记得八年前的那个午后,曾经轻狂张扬的林书浣对着情窦初开的她说,丫头,等我回来娶你。泪水自眼角汩汩流下,仿佛不会流尽。乌烈心痛地俯首吻去她的泪,沿着泪痕,是久违的温柔。“你瘦了。”那瘦削的小脸几乎填不满他宽大的手掌。徐妃宜跪在他怀中,柔软的小手紧攥着他身上那件湿透的囚衣。对方细密的吻沿着她的泪痕一路往下,最终寻到了她的唇瓣含住,于是这个因为怜惜与愧疚而温柔的吻逐渐变得火热起来。他压紧她的唇辗转、吸吮、啃咬,壮躯缓缓将她压倒在床榻上。乌烈用手肘撑住身躯,拴着手镜的双腕搭在徐妃宜的头顶上。他的手被禁锢,可这却并不妨碍他用身体去感受她的柔软。乌烈能清晰地感觉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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