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有些挪不开,因为瞧着他进食、看他认真对付食物的神态,实在很满足。她刚也吃了,已吃饱,此时就敛裙坐在他对面的矮凳上。一盏烛火以及养在灶里的火苗将小小灶间染成暖黄色,大镬里白烟蒸腾,食物香气飘逸,很家常的氛围。她低柔道:“段大叔跟我说起东边林子里的事,他说那十几人全是邬爷出手摆平的,我很很谢谢你。还有你救了我虽说大恩不言谢,还是得郑重道谢的。再过几日,手边几件急务便可办妥,我再整上一桌好菜请你,若要喝酒,大庄里是有好酒的,段大叔和他手下那些人酒拳划得可好了,邬爷跟他们会喝得很尽兴的。”邬雪歌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双目终于抬起。坐在对面的女子离他很近,两人膝盖相距不到半臂,用方巾拢在背后的发丝因适才在灶间的忙碌而荡出了好几缕,黑发荡在白颊边,让那张长眉入鬓的清美面容竟多出一抹荏弱气质。他忽而脑门发麻,觉得不对劲。瞧瞧眼下什么模样?他肚子饿,想到她了,一想到她,肚子更饿,所以大半夜纠缠了过来。一开始是来找她麻烦,岂料演变成出手相救,还一帮再帮,然后此刻的他窝在这小灶房里,心满意足吞食着她给的食物,对她的陪伴丝毫不觉厌烦,甚至甚至会偷偷觑着她瞧不是她莫名其妙,他才是一整个莫名其妙!说要整一桌好菜请他,以好酒相邀,任他尽兴,让他听着、听着竟觉得窝下来跟她一大庄子的人厮混像也可以。思绪乱转,他双目愈瞠愈亮,脸色发僵泛青。“怎么了?”伍寒芝心头一惊。“莫不是吃太急噎住了?!”她立刻跳起来,伸长藉臂就往他背上拍,却被他迅速避开,仿佛她的手满是毒液,沾染不得。她楞了楞,双颊明显漫红。他像有些不知所措,伍寒芝觉得自己也挺慌的。欸,她长他一岁呢,要更沉稳才是,但好像总做得不够好。她试着朝他露笑,掀唇欲语,可惜已没了说话机会了——“嗄?!”、“小、小姐——”、“大小姐您这是——”“姊姊”“芝儿,你、你他他咦?这高大孩儿瞧起来挺眼熟啊!是了是了,是少侠恩公,原来是你啊!”小灶房本就小,突然涌进四、五人,门边还攀着两、三个,顿时紧迫逼人。伍寒芝见那双蓝瞳微眯、面色更严峻,不禁暗暗叹气——像又惊着他了。这一次若逃开了,他可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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