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诩再也克制不了的猛然起身,他生气地瞪着她,体内瞬间怒涨的愤怒,使他无法再遵守与魏心靖的承诺。“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他对她咆哮道:“离开我们父子,不就是为了过更幸福的生活,那现在这样子又算什么!?”凡沐老修女没有为自己辩驳,只是默默地流着泪。“说话啊!”曹子诩用牙齿用力咬着自己的拳头,迫使自己冷静“为什么那个男人在你生重病时,没有好好照顾你?为什么你明知道自己的胃部无法承受,还不肯按时吃东西!?”凡沐老修女难过地垂下眼,看来医生已经将她的身体状况告诉他了。“我不是有意的心靖失踪时,我成天担心得吃不下,不停地在上帝和你父亲的面前祈祷。那天后,不知怎么地,身体就很难再接受任何固体的食物,我只能依靠牛奶来补充体力。”“那个混蛋男人到哪里去了?”“从来就没有那个男人存在。”凡沐老修女看着他,终于决定说出。“你说什么?”曹子诩难以置信的说。“是我要曹毅这么告诉你的。”曹子诩屏住呼吸,用眼神示意凡沐老修女继续说下去。“我在你七岁的那一年,罹患了胃癌。我那时的状况很糟,就算切除了三分之二的胃,医生也不敢保证存活率有多少。你父亲将年幼的你托给我的父母亲代为照顾,自己没日没夜的待在病房里守着我。”曹子诩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模糊的片段,他和外公、外婆生活了好些日子,那时他们告诉他,父母亲去了国外工作,需要好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够回来。他不吵不闹,只想当个听话的好孩子等待他们的归来。切除了三分之二的胃原来这就是她如此削瘦的原因。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些年来,她是如何生活的?“既然父亲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还忍心离开?”“我舍不得你们,所以我开始害怕死亡的到来。在我恢复意识的那晚,我曾经祈求上帝,若它愿意帮助我走过一关,我愿将自己的余生,全心奉献于他。”凡沐老修女虚弱的笑着“几个月后,我战胜了病魔。在我的身体痊愈后,我实践了自己的诺言。”“父亲同意了?”他低沉问。凡沐老修女摇着头“没有,他用尽了全力留住我。但我告诉他,上帝留下我,是为了让我能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你父亲都宁愿不是死神将我带走,所以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所以,他在这里建造了那间教堂?”“是的,我们其实每隔一阵子就会联络。他说过总有一日他会回到台湾但他却从未透露他的病情给我知道。”当时,她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调养身体,曹毅也在同一时间进行在台湾建造教堂的所有事宜,他原以为能用这种方式取代她想为上帝付出余生的想法,但是她以坚定的眼神告诉他:“在我重生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不再只属于自己而已。”曹毅只能逼自己接受事实,他故作坚强地走了十几年,但他最终还是屈服于内心的脆弱,在病痛和消沉中殒命。曹子诩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其实他在病逝的最后一个月前,曾经想回来。是医生和我阻止了他,我那时根本不懂他为何坚持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原来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她凄凉道:“我真傻,还一直以为他过得很好。”曹子诩感到沮丧不已,因为他真的好想抱抱自己的母亲,但脑子里却有另一个声音阻止他去原谅她。“你可以偶尔回来看看我们父子,但你没有。”沉默许久后,他苦涩道。凡沐老修女悲哀的眼神望着窗外的白云,所有的往事都在这一刻全涌现了。她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悲伤难过,遗憾和不舍是她最艰难去面对的感受。“见了你们,我就会动摇。我必须承认自己并不如预期般勇敢,在台湾的第一个夜晚,我就崩溃的哭了。我很害怕,也很想念你们,又想起连跟你道别都没有那些痛苦的情绪,困扰了我好长的一段时间。”凡沐老修女苦笑着抹去滑下的泪水“后来,我只能借由信仰来抚慰我空虚的心灵,但我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他们都失去了太多曹子诩感伤地看着母亲。“母亲谢谢你活了下来。”倏地,他双腿跪在母亲的床边,低着头哽咽道。深吸一口气,泪水终于溃堤,凡沐老修女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会听见自己的儿子,再喊她一声母亲。她颤抖的手,轻柔地触摸曹子诩的黑发“孩子,你肯原谅我?”曹子诩抬起手,缓慢地将她瘦弱的手掌包覆在自己的掌心里,亲吻它“我终究是爱你的。”“我根本不值得。”凡沐老修女激动地痛哭。曹子诩为她拭去泪水“看在上帝的面子,别再跟我争辩。”他补充说:“还有,尽快恢复健康,然后把你自己的身体养胖,我相信哄孙子会花去你不少的精力。”在曹子诩和魏心靖每日的耳提面命之下,凡沐老修女总算是顺利出院了。不仅是上帝给予她力量,重新拾获的亲情更是支撑她的原动力,尤其是看到魏心靖强忍着医院里的各式气味,强忍着呕吐感时,凡沐老修女就心疼不已。而挥别了冬天,夏至的烈阳正式来临。在魏心靖怀孕四个多月时,曹子诩已经无法陪伴在她的身旁。这个阶段的怀孕并没有使魏心靖的身形有太多显着的改变,只有腹部开始有些许的隆起。但他仍不忍心让她随着自己奔走国外,所以在他前往欧洲工作时,另外请了一个管家和私人司机方便照料她。凡沐老修女更是三天两头的往曹家跑,就担心魏心靖一个女人家不懂得照顾自己和肚里的宝宝,莫席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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