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准备一起在秦州停靠。
五万农具,原本手到擒来的事,竟然变成这样。
看着上座的屺王,王石这才感受到,什么是皇家威仪,什么是权谋算计。
人家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些事了。
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做了。
王石跟王家官员身居高位太久,却也在这感受到一丝惶恐。
下官知罪,还请屺王殿下原谅,我等必然尽心竭力,为您办事。王石匍匐恭敬道,以后益州的税款,绝对不会少,两税之时必然如数送到。
王石都没敢提码头的事,本以为屺王会用这件事敲打他,没想到屺王转头道:其他的好说,只是听说去年年末,到今年年初,益州粮价飞涨,可有此事。
粮价飞涨,这自然是有的。
可跟我们眼下的事有什么关系。
您折腾这么久,不就因为这两年的夏税跟秋税我们没给吗。
商贾出身,也一直以经商的思维经营益州的王石罕见地迷茫。
旁边站着许久未出声的柳云虎立刻道:粮价飞涨,以至于民不聊生,你还不知罪?!
柳云虎自然不是为了提醒王石,而是好不容易有个在屺王殿下面前露脸的机会。
果然,屺王赞许地看了看他。
王石愣住,他没想到,屺王真的在乎这个?
像柳云虎这种人在乎,也只是口头上说说,真涉及到自己,那就会后退,否则不会被自己钳制那么多年。
真有不要自己的利益,却要让利百姓的?
在他愣神的时候,纪岱直接道:命你七日之内,将益州粮价与秦州看平,高价收了外地的粮,由你王家承担。
说着,纪岱把玩着王家做出来的王字符,还真有几分精致。
王石看得胆战心惊,只好应下。
但外地的粮价格奇高,他高价买,平价卖,岂不是要亏很多钱。
说着,纪岱转言道:听闻那些粮食互有勾连,等你买下粮食之后,务必将它们捉拿归案,所有赃款,皆用于水利稻田建设。
民以食为天,五谷耕种,离不开土地,离不开劳作。
若根基不稳,再美的水中月,不过镜中花。
粮食,就是根基。
纪岱说的平淡。
后面的话王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可前面那段听到了。
先让他高价买外地粮商的粮食。
然后再把这些外地粮商抓起来,所有赃款充公。
王石直接一激灵。
要知道,这些粮商是他弄过来的。
要他抓自己人?
纪岱似笑非笑。
王石瞬间明白。
他要是不跳起来咬对方,那屺王就会收拾他。
屺王的手段,他真的不想再领会了。
要不然,跑路?
纪岱又道:外地粮商来西北扰乱粮价一事,本王已经密函发往原州府,相信原州府的老州长也会帮忙追查,还请益州州长王石,不要漏掉任何一人。
对了,柳云虎陪同办案,若有差池,随时来报。
柳云虎面上兴奋。
好啊!
他等不及了!
王石心中凄凉。
水路封锁,不让走。
身边多了个柳云虎,加上无孔不入的探子。
谁能跑得掉。
屺王说的简简单单,实际把路都给堵死了。
他这样的人,实在太过可怕。
原州府那边,本来就对他抬高粮价不满,想来肯定会尽力帮忙追查。
再说他拖家带口,强行离开,更给屺王机会,把他们王家这些年的家业全都收入囊中。
现在看来,他竟然只有一个选择。
死道友不死贫道。
只有快些投诚,做出点事情给屺王看才行。
纪岱看着,就知道他会尽力抓捕恶意抬价的粮商,处置到什么地步,就看他有多大觉悟。
不过他也是手头人不够,否则不会让王石这种人继续当州长。
承凌国能用的人其实不算少,可他手底下的玩家也好,陶家人也好,现在都不能用。
还是要尽量培养出有用的人才。
这样想着,纪岱朝柳云虎点点头:听闻你还会些武艺,想来定然会在接下来的案件里大展拳脚。
父皇曾说过,他对世家子弟抱有期望,想来河东柳氏必不会让他失望。
这话放到现代,有种画饼的感觉。
但在古代,还是出自开国皇帝的口中,那分量便不同了。
皇上看中,就代表了以后的前程。
更代表家族有以后的高度。
不过先皇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就跟先皇知不知道华城一样,只有纪岱自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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