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高攀不起,别说这辈子,就是下下下辈子,她也无法做到
许云淅耳根一红,尴尬解释道:那都是玩笑话,你别往心里去。
男人扬了扬眉,随口转了话题,经常加班?
嗯。自从她入职以来,除非身体不舒服,其他时间,几乎没有一天是按时下班的。
大约天气不好,周末的路上车子并不多。
两旁的路灯掺着斑斓霓虹一片接着一片从男人身上掠过。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头的路况,片刻之后,问道:非要去事务所?你的工作,带回家不也能做?
做是能做,可是家里的环境实在不适合。
许云淅斟酌了一下措辞,回道:所里比较有氛围。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男人停下车子,带着些许疑惑侧头问她,很多人一起加班?
许云淅摇头,以前的确挺多,现在通常就我一个。
励蓦岑的眼前浮现出事务所那老旧昏暗的大楼。
他皱起眉头,开口道:从今晚开始,不要一个人留在事务所,要加班就回去加。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那口吻听来,似领导,又似长辈。
许云淅的视线落在身旁那张毫无表情的侧脸上,忽然发觉,现在的他,与从前那个时时带笑,总是哄她逗她的哥哥已然判若两人。
而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许云淅压下心头的情绪,垂下脑袋小声说道:没事的,事务所离家很近,十分钟就能走到。
励蓦岑瞥她一眼,沉声道:危险并不和时间、路程成正比。那么多女孩遇险的新闻,你没看到吗?
雨丝绵延,湿漉漉的灯光从车窗外照进来,在男人侧脸上落下朦胧光影。
密闭的车厢里,严肃而低沉的嗓音落下之后,安静得听不见一丝声响。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不时摆动,透过粼粼雨水,前方的红灯倒计时不停跳动。
许云淅咬了咬唇,说:那边治安挺好的
话音刚落,就听励蓦岑唤了一声:许云淅。
阔别五年,第一次听他喊自己的全名,虽然语气有些生硬,许云淅的心尖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嗯?她眨了眨眼睛,偏过头去。
隔着一道半臂宽的中控台,她看见身侧的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
一声若有似无地轻叹之后,他转过脸来,深沉眸光直直望进她眼里,薄唇张开,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听话。
春潮04
空旷的十字街头, 只有零星几辆车呼啸而过。
各色灯光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倒影。
许云淅怔怔地瞧着身侧的男人。
他的眉眼正好隐在昏昧的光线里,从她的角度, 看不清他的眼神, 可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暗沉目光。
她的思绪忽然就被拉回到过去。
在那段和他住在一起的无忧无虑的时光里,他时常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当她洗完澡懒得吹干头发时,
当她起床后不想穿袜子, 光着脚到处乱走时,
当她生病不愿吃药时,
当她刷题刷到深夜依然不肯去睡觉时
他总是用这种无奈又温软的口气叫她听话。
往事涌上心头,许云淅的眼里霎时间聚起水雾。
滴
车后传来催促的喇叭声, 默然对视的两人猝然回神。
许云淅抿着唇, 回头看向前方那盏已经进入倒计时的绿灯。
身下的车子很快动起来。
余光里,男人轻轻转动方向盘, 左手指间那枚白金素戒随着他的动作,不时滑进视野。
纷乱的情绪如落地的枯叶, 瞬间平复下来。
许云淅偏头看向车窗外,低声回应他之前的话题,从明天开始可以吗?今晚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半晌, 身侧的男人从喉咙里淡淡压出一个字, 嗯。
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刚开始, 许云淅还试图找个话题,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可她实在太累了。
天没亮就起来,折腾了整整一天, 此时靠在这宽敞舒适的真皮座椅里, 困意一阵阵涌上来,一会儿的功夫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悠悠醒来。
车子已经停下,透过带着些许水渍的挡风玻璃,她看到了那栋熟悉的写字楼。
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还坐在励蓦岑的车上。
残存的困意瞬间消散殆尽,她当即坐直身子朝旁边的座位看去。
男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上握着一支笔,正低头在面前的ipad上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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