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孟千已经搬出去了,没有住在寝室,几人到了店外就要开始分开了。她点点头:“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两女生打打闹闹地慢慢走远了。慕清予看着,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才上前来,说道:“那我也走了。”“急什么,消消食?”孟千朝她笑了下,指指与学校相反的方向。想了想,慕清予点点头,跟着她拐了个弯。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今天的天气很好,从高悬的月亮就能看得出来,明亮的月光流淌在城市上方,一旦落下就会被炫目的灯光融化,消失不见。“你考研吗?”孟千突然问道。慕清予缓慢道:“或许吧,我还不知道。”“大二下了,可以开始考虑了,但也还有不少时间。”“你怎么这么早就确定了自己要考研呢?”孟千说:“因为没有什么擅长的,连学习也不擅长,只不过放眼望去,我也只能学习。”“我也是。”“你才不是,”她笑了下,“说你一句天才根本不过分,天才就已经很可怕了,努力的天才就更加可怕了。”“学习于你而言是轻而易举的吧,不像我……”慕清予从她讲话的语气中读出了几分颓废,皱了下眉:“你怎么……”“很丧是吧。”孟千揉了下脑袋,将散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我知道。”“可能是因为最近心比较乱吧,所有的时间都拿来胡思乱想了。”“……”慕清予抿了下唇,不知道说什么。“喝酒吗?”孟千突然问她,“我们去喝点酒吧。”路灯的光在四周亮敞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微弱,几近于无。慕清予抬头望了眼天空,明亮的月亮四周散落着闪烁的星星,却也只有零星几颗,微微眯眼才能看得清楚。不过生活在日夜界限模糊不清的城市当中,也很少有人会抬头去望一望天空。肩膀被人碰了下,一罐有些冰凉的啤酒被递到了面前。孟千说:“喝吗?”即使方才慕清予点了头,她也还是觉得这样的“好学生”怎么可能会喝酒呢。直到慕清予把啤酒捏进掌心,朝她说了句谢谢,又拉开易拉罐环,仰头喝了一口,她才觉得自己对这个“学神”的印象还是有些单薄的。她们走到一个花坛边坐下了,孟千喝完一罐啤酒,又拉开一罐,挨在唇边很随意地问她:“你也和我一样吗?”等到慕清予疑惑地看过来的时候,她才接着说后半句话:“喜欢姐姐。”慕清予抿了下唇,含糊不清地说:“应该是吧。”“哦。”她又喝了一口。接着说:“不过她要走了,卖了花店回去。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是说好了等我毕业后再带我回家的,但现在看到应该是等不到那时候了。”慕清予问:“为什么?”“因为她父母不同意,”孟千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我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吧。”“怎么就被他们知道了呢。”
“……”孟千回头看她,笑了下说:“很难回答吧,这种事没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以为很简单的。”“不过,”她回过头,似乎叹了一口气,“现在轮到我了。”“她说会等我,但也不知道能磨多久,所以我得更加努力一点。”她沉了语气,“我怎么才二十岁啊,怎么才大二啊。”时间时间,最最残忍无情的刽子手。而它最残忍的地方就是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丝毫分别。月色流淌在窗台上,缓慢爬过所有细节,姜岑正望着窗外发呆,忽然听到门口有点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人在拿钥匙开她家的门。瞬间绷紧了身子把捏在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沙发上。最近这片搬走了不少人,冷清了不少,人一少就难免乱起来。姜岑猜测可能是贼,正思索着怎么办的时候,那动静又消失了,同时伴随着“嘭”的一声,像是什么撞到门板上的声音。手按在门把手上,透过猫眼往外看,有人靠在门板上,挡了一半的猫眼。黑色的长直发,是个女生。姜岑突然想到了什么,拉开了门。失去了门板的支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姜岑下意识上前一步,接住了带着酒气的女生。后脑勺枕在女人的锁骨上,一阵熟悉的牛奶沐浴露的香气扑入鼻腔。慕清予迷糊地睁开眼,看到女人望过来的眼睛和她皱着眉头,扬起一个颇为傻气的笑。“姐姐——我找到你啦。”姜岑皱着眉,往外看了眼,问她:“就你一个人?”女生乖巧点头。“你一个人喝酒?”“她回去了。”“谁回去了?”“嘘——”她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轻声说,“秘密。”姜岑有些哭笑不得,问她:“你自己过来的?”“嗯,我没醉,就是有点腿软……还有手软,我没事。”“这还不醉。”姜岑抿了下唇,眉心皱得紧紧的,但看她迷糊的样子想她也听不进去,无奈地叹口气。又往外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了才关上门,带着人进去。想把女生放在沙发上,但视线触及到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东西时,姜岑放弃了这个想法,脚步一转,她扶着女生进了房间。把人放在床上,又进卫生间沾湿了毛巾拿出来给她擦脸。女生迷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姜岑的时候又笑了下小声说:“找到你了……”真傻。姜岑无奈地摇摇头。把女生安置好后,姜岑又出了房间,拿起了被她放在沙发上的东西——一封信。一封用有些稚气的笔迹写的信。姜岑没有拆开过。信封上写着几个字——致姐姐。阿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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