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屿几人又在这个大殿后面的卧房搜到了一些东西,便也打算把林州庆带回去,几人都快出了崇明殿的地盘,萧祁突然开口:“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几人回头,心脏都漏了一拍,迅速又朝里走去。
八队人马在地牢里穿梭,一间一间房的搜寻,最后走向了最深处,才找到一个暗无天日的石室。
机关打开的一瞬间,血腥气扑面而来,浓厚的像死了几十人,他们点燃了灯火,仔细看着,才发现角落栓着一个人。
手被抬起,扣在墙上,光腿上就被带了四个铁圈固定在地上,分毫都不能动。
血液有一些凝固在了头发上,垂下来盖住了那人的面庞,严屿走进去,手有些颤抖的撩开那头发,探了探鼻息,都快没了,那一丝丝的,哪怕是严屿都要仔细去探,才能发觉。
他的目光下移,瞳孔猛地锁紧,锁骨处的皮肉里,包含的是两个泛着寒光的铁扣,他的嗓音有些发颤,招呼萧沂过来,几人一听这个语气,顿敢不对,纷纷跑过来查看。
萧砚看着铁扣,突然眼前黑了一瞬,他扶着墙堪堪稳住。
萧汜观察了一下铁链的数量,又将人往前正了正,又发现了被刺穿的肩胛骨。
气氛凝重的可怕,他们确信这是尘阶,起码也是几年的朝夕相处,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他们几人将锁拷解开,想将人抱出去,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这孩子的浑身上下,哪有一块好肉了啊,光是衣服遮不住的地方,他们就看到了早已经没有了原本肤色的身体,还有着一些碎肉。
最后还是萧沂动手,亲自将人抱出去,哪怕身上的白衣被浸上新的鲜红。
他感受着手上的重量,很轻,不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该有的体重,他身上的铁扣还没取下,他没有趁手的工具,贸然取下来,会很危险。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霁月山庄,真正的脱掉尘阶的衣服时,才发现,远比他们想象的严重的多。
被拔了指甲,扭曲的不成样子的手,满身的鞭伤,杖刑留下的伤口,还有,背后的烙铁。
萧沂给尘阶全身上下都处理了一遍,处理手指时,他的手颤抖的都不像是一个医者。
事实上,对之前的尘阶来说,他确实不是医者。
萧沂走出去,关上门,看着聚在药田旁的几人,讲明了情况,顿了顿,又道:“除了这些,他的手脚筋,都,断了……”
武功尽废,虽然他接上了,但是尘阶以后,走路都会是问题,再也握不了剑了。
一个明明合该在江湖大放异彩的武学天才,却变成了一个不能走路的废物。
只有教过尘阶的才知道,他的天分,真的很高,高到,世间少有。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仿佛流水一般,悄无声息的。
萧暮撑着头在床边睡着了,清浅的呼吸声很平稳,直到床上的人动了,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他们昼夜不停照顾了半个月的小孩,眼睛在慢慢睁开。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身体本能的说着水,发出的声音和气音没什么区别,但是萧暮听懂了,赶忙拿了温水过来。
喉咙有了水的滋养,尘阶的意识才渐渐回笼,他察觉自己似乎没有死,身下是床,旁边好像,还有人。
“你是谁?”尘阶起不来身,只能干巴巴说这一句话。
“尘阶?”萧暮疑惑的唤他,心底有些不妙。
“是,萧暮,大人吗?”尘阶犹豫的问到,萧暮听着,瞬间坐起来,伸手在尘阶眼前晃了晃,却发现他的眼睛,没有一点反应。
“尘阶,你的眼睛怎么了!”
尘阶眨了眨眼睛,拼劲了力气想坐起来,萧暮忙扶着他直起身靠在床头,想抽走手时,却被拽住了衣角。
他原本碰到的是手,但是抖了一下,有些害怕的缩回,又牵上了衣角。
他看不到,只能寻着衣角的方向面向萧暮,有些哽咽的开口到:“大人……”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一个被废了的暗卫,瞎子,对于霁月山庄,没有一点用处,可能还有一些吧,作为,药人。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他该说些什么呢。
萧暮看着尘阶那苍白的脸,身上还没愈合的伤口又因为他刚才的动作崩裂开,染红了布条,他们给他换的是白色的亵衣,出血了,便格外显眼。
手上的伤口严重,而且不好包扎,这样一拽,鲜血就隐隐约约的露出来,他又推了推尘阶的手,那人就放手了,很乖,那一头黑发遮住了他的脸,那深深浅浅的水痕出现在被褥上,是他在哭。
哭都不敢发出来声音,只是有一点抽泣,肩膀有一点抖。
萧暮叹了口气,又坐下,拿起旁边的发带给尘阶束发,防止那发丝遮挡,然后替他擦了擦眼泪。
“我想让萧沂来给你看看,为什么不想让我走呢?”他的嗓音有些晦涩,尘阶张了张口,又不敢不答话,只能怯懦的说一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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