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还要背个不孝的骂名。
“不要。”她淡然一笑。
他们临到过年才有时间去见父母。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双方父母见一下新人。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冬至的那个周末,简女士要回家给双亲扫墓,褚先生听了说刚好学校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可以陪着一起。然后简女士就礼尚往来式地说,也去你家看看吧。
褚先生见她非要如此,没拒绝,打电话问了下家里人双亲如今在哪里住,便带着她回家了。
其实到四五十岁再做年轻人才做的事情,很像过家家。也不能说不能做,就是看起来很奇怪。我没办法想象,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的简女士还能像自己的女儿那样无忧无虑地谈感情,也不能叫那位经历过丧妻之痛的中年男人再像小男生一样费心思准备所谓的惊喜。
各自的生活已经令人疲倦了,闲暇的时候能坐下来安安静静地望着对方,如今不喧闹、不争吵,相安无事,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很难想象,两人结婚之后,是第一次不看书、不工作、不被情欲冲昏头脑,完全专心地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选择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度过他们的周末。
“累不累,我看导航还有一百多公里。要不然我们去前面的服务区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睡一会儿。”两天时间很紧凑,落下脚就得走,但好处是行动自由,不需要带着行李在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中转换,想休息就能休息。
她其实好几次都快睡着,是听说副驾驶的人犯困会影响开车的才强忍到现在,“也好,下车走动下,上了年纪后一坐久了就腿麻。”
没有更多亲密的举动,不会像隔壁那对周末出来郊游的夫妻还知道手牵手,亲昵地斗嘴。只是按照流程那样,她先去了洗手间,再去开水房,最后逛一圈食品街,看看肉粽子还卖不卖,这么多年过去有没有涨价,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很幸运,还没卖完,她火急火燎地冲进了人群。
两个大肉粽,还冒着热腾腾的蒸汽,装在袋子里,被送到了褚先生的手上。
“闻起来很香,但我忘了告诉你我吃甜口。”他接了过来,从袋子里取出一个。
他们的饭桌上还没出现过会产生争议的食物,也许是总要给许寂带吃的,她的口味同自己差不多,所以忘记过问他的意见了。总之,在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她脸上露出了几分局促,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又把手伸出去,准备把肉粽要回来。
“我每次出门不给静儿带吃的,她都会同我闹,刚才买的时候又想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没在刻意讨好谁,但她也不认为褚先生会为自己改变,“两个我都吃了吧,一会儿午饭你自己看着办。”
他没还,坐在主驾驶的座位上颇有耐心地拆起粽叶外面的彩色棉线,解释道,“纨,我不是你的女儿,不会因为你买错了零食就发脾气。”
她也许想过,要是有一天回到家里,等待她的不是女儿的哭闹,不是丈夫的指责,没有做不完的家务,工作加班、出差应酬不会叫她疲倦到说不出话,就只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安静地坐着,什么也不说,空气里只有食物的香味和对方品鉴时满意或者不满的吞咽声。
但这样微不足道的愿望却一直等到最近才被实现,以至于太梦幻,她每次想开口说点什么,都觉得美梦要被自己打破了。
父母的墓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显然中元那会儿,她的那些好哥哥们都把祭祖抛诸脑后。
她也很久没来了,这几年陪静儿高考,上半年又因为孩子出事,不敢来。
两个人徒手收拾完新长的杂草,恭恭敬敬把纸钱、蜡烛、香烧上后,才记得开口同长辈们说话。
还是褚先生先说,“爸,妈,我叫褚良俊,是您们女儿简纨的第二任丈夫,没能在婚前过来是我的失职,请您们原谅。”
而后上前拥抱了她,说自己还要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再来。
他肯回避已经很照顾她了,简女士没能说话,只目送他离去。
其实她有很多的话想同自己的父母说,再婚,孩子读书上学……但每件事沦落到嘴边就哽在了喉咙处,卡死,无声。
所以话还没说,光是看着父母的遗容,眼泪就落下来了。
“爸。妈。”
斜风细雨正尽兴,吹吹打打浇透了她的身体。
“女儿不孝。”
有时候不一定是真的不孝顺,而是唯有此番才能消弭心中的愧疚。
许寂的死一直都是压在她心上的大石头,不会削减分毫。尽管孩子如今看起来同常人无异,但为人父母不可能摘得掉责任。
只能来见父母,才能卸下心里面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强,痛痛快快地骂自己一顿。
褚先生去买了不少看起来花花绿绿的东西,有用于焚烧的纸屋,买的是特别浮华的双层大别墅,有能在这里风吹雨淋一两年都不会坏的塑料假花。
总之看起来能叫这片地看起来子孙繁多的样子。有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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