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辛月和路恒隔着一张办公桌面对面坐着,面前晾着一杯热水,袅袅缓缓升腾,氤氲了面前人的眉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路恒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路恒也在凝视辛月,见对方垂下眼一语不发的模样,内心蓦地就是一阵酸楚,浓到化不开的感伤浮上心尖,指节轻轻叩击两下桌面,他不想强迫对方,只能当那个先开口的人。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最终,路恒还是最关心辛月的情况。
辛月却没回答这个问题,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兰心两年多前的那个游戏版号是你在其中斡旋的吧?”
“是。”路恒承认得很g脆。
两年多前兰心出了一款大制作,几乎耗尽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游戏完成后却卡在版号的问题上,游戏内容涉及到b较敏感的领域,没明令禁止,可上头就是sisi卡着。
如果那款游戏最终无法上市,兰心公司很可能会面临倒闭的命运。那阵子公司内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忙着找下家,辛月的处境又b别人艰难,辛星要上大学了,学费加生活费是一笔不菲开支,辛月手里的存款,包括路恒节假日打来的钱和假期打工攒下的钱,虽然足以支付辛星的学费,但若再加上她母亲的医药费,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如果辛母知道辛月公司倒闭,手头不凑紧,她肯定不会好好吃药。
那段时间,辛月的眉头始终紧锁,没成想,事情峰回路转,公司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与某运营商达成了代理协议,相应的版号问题也由他们来解决。
那时情况早已山穷水尽,有人伸手援助,公司巴不得早一日落实合作。
消息传回,所有人欢欣鼓舞,其中当然也包括辛月,但在开心之后,心里又隐隐生起怀疑,若真想捡漏,等公司倒闭后再压价收购不是更好。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不是她贬低兰心。公司水平确实有限,虽然游戏的品质还算不错,但要说惊yan,未免言过其实,并没有特别突出到足以让人另眼相待的程度。
怀疑早埋在心里,到了这时,辛月顺势问了出来。
她见路恒一脸坦然,手掌捏紧又松开,指腹全是掌心冒出的汗。
“为什么?”辛月艰难开口。
她也不知道这句为什么具t在问什么。
为什么要帮她?
为什么帮了她后又不出面?
为什么能如此坦承地承认于情未了?
路恒看着她,明明那么骄傲一人,对着她却愿意次次先低下头求和。
“我总是无法看你过得不好,不管有没有我在,我都希望你能过得顺遂。”路恒r0u了r0u眉心,语气中的无奈像一只手狠狠攒住辛月的心脏,按得她难受,眼眶积蓄起薄薄的水意。
辛月忽而尖锐起来,“路恒,我当年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没那么纯粹,如果不是你家境好,我们可能就只会止步在朋友的关系。”
她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剖析自己的动机。
辛月当年是真的穷,家里能负担她的学费已是极限,生活费只能她自己想办法,其实补助加上勤工俭学,日常开销是足够的,但她手里没钱心里就不踏实,对路恒生出情愫后,她有想过要不要顺势发展下去,可又怕谈恋ai耽误学业和打工。
不可否认,她当初同意和路恒交往,确有现实层面的考量在里头。
也因如此,辛月一直很包容路恒的小脾气,她对他始终是愧疚的,b起路恒赤诚地把真心捧到她面前,她被衬托得市侩又庸俗。
是以,在听到路恒要为了她放弃出国读研的机会时,辛月毫不犹豫地提出分手,她没明说分手的动机,路恒中间也猜测到了原因,改口说出国计划照旧。
辛月却没松口,路恒为了她放弃原应踏上的路只是导火索,她实在不想再拖累他了。
路恒很好,未来会更好,不应该为了她拖慢前行的脚步。
啪搭。
一滴泪落在手背上,辛月眨了眨眼,试图让模糊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明,却不料面前人动作b她更快,几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指腹抹去颊上的泪珠。
两人视线对上,路恒弯起唇,指腹轻柔地划过她的眼角,“多大事,怎么把自己说哭了?”
指腹的触感并不柔软,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划过眼角,刺激得辛月眼皮微微颤动,睫毛无助地轻抖,此时的她哪有平时的半分强势,表情脆弱又可怜。
这幕落入路恒眼中,心头就是一阵发软,他的嗓音从未有此刻这般柔和,“月月,我很开心。”
辛月抬起眸,怔怔望着男人。
“我很庆幸我有有钱这个优势,让你最终选择了我。”路恒低声呢喃。
辛月嘴唇张合,想骂路恒几句,又觉得不合适。
路恒哪能看不出辛月的反应,他起身在红唇上飞快落下一个吻,在辛月回过神前,又单膝跪回原地。
“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贬低自己,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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