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找了云师姐,我也不希望云师姐被师父冤枉……可是灵果本来就是我摘的啊……”
她终于再次抬眼看向段青涵,眼底也第一次出现了委屈的情绪。
段青涵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
是啊,千灵红沙果本来就是叶师妹摘的,他仍忘不了那日在山门下撞见受重伤的叶兮颜时,她那狼狈的模样。
原本素白的门服被血染得斑驳,发鬓凌乱,衣领之下露出的脖颈上爬满了幻影雷狮留下的雷火印。
少女昏昏沉沉地看到他来了,便焦急地攥着他的衣袖,哆嗦着嘴唇道:“师兄,我将千灵红沙果摘来了,就在我乾坤戒中,你快带去给师父吧……”
而那日上午,云黛早就已经欢欢喜喜地将千灵红沙果带回了宗门,治好了镇山神龟的伤,得到了师父的嘉奖。
段青涵也不出意外地并没有在叶兮颜的乾坤戒中找到她摘来的灵果。
他将叶兮颜带回宗门后没有声张,而是将此事禀告给了师父,师父听后却勃然大怒,问了云黛的罪,还命她跪在山门前认错……
段青涵心绪混乱,他闭了闭眼,面前脸色苍白的少女让他说不出一句重话来。
就像叶兮颜说的那样,灵果本就是她摘的,她如今伤势未好,每日都忍受着疼痛的折磨,她怎会心中不怨?
可她即使心里有怨,也从未说过云黛一句不好。
“叶师妹,你先好好休息。”段青涵为她拉好了被子。
至于其他事,还是等她伤好了再说吧……
……
无涯峰,学宫。
云黛因为在齐霄那耽搁了片刻,等她按照弟子令上的指示找到第二堂课的习堂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她这才想起来,这堂课正是所有课里选的人最多的剑道课,而授课的教习,恰好就是万仞阁的大长老玄诚子。
须发皆白的老者此时已经身处习堂之中了,他的脸上遍布着褶皱,面容严厉又刻板。
老者穿着一身蓝色道袍,盘起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柄拂尘被他执在手中,有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玄诚子的气场太强了,习堂内没人敢说话,空气都是安静的,因此当云黛出现在门口时,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于是玄诚子也跟着扭头看来。
或许万仞阁内是有不少同门不认得云黛的,但玄诚子作为大长老,作为云黛师父的师兄,他不可能不认得云黛。
老者的目光触及到云黛后,目光便突地一凝,无形的威压随之罩了过来,云黛原本想迈出的脚也硬生生停住了。
她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惊惧慌乱之色,只镇定地抬起头看向玄诚子,那眼神就像是在问:“您有事吗?”
云黛起初是想若无其事地走进习堂,再随便在角落找个位置坐下的,但看现在的样子,这位万仞阁的大长老,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哪得罪这位师叔了。
反正叶兮颜入门的那些年里,她也时常会遭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恶意,她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原则,丝毫不害怕。
云黛此举简直等同于是挑衅,玄诚子平日里对弟子向来严厉,习堂内听课的弟子无不对他又敬又惧,哪见过像云黛这样嚣张的。
不过这之中的不少人都亲眼见识过云黛前几日闹出的那些事来,他们窃窃私语着,都觉得云黛如今恐怕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云师侄,你昨日在云珠池都做了什么?”玄诚子终于开口了,语气不善。
原来是要问这个,看来又是来替叶兮颜打抱不平的。
“也没做什么,”云黛的语气几乎是狂妄的,“弟子的私人恩怨没必要向师叔禀报吧。”
玄诚子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你好像对老夫很不满,既然心有不满,你今日来此处又是来做什么的?”
“倘若师叔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有任何不满,”云黛答得毫不犹豫,“我今日来此,自然是来听课的。”
玄诚子也不恼,只将手中的拂尘晃动了一下:“老夫怎么记得云师侄你并非是剑修,不是剑修,又何故跑来听这剑道课?莫不是觉得剑道不过儿戏,你想学时便随意看看,不想学时,便扔到一旁?”
老者的语气倒是很平静,但话里暗藏的威压却极为浓重,令整间习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来自第九境修士的强大气场,云黛只觉自己双肩一沉,仿佛被一座巨山压住,连单纯地说话都变得困难了。
“师叔这是何意?”云黛瞪视着玄诚子,“晚辈不过想进习堂听课,师叔是要阻止吗?”
因强行抵抗着来自玄诚子的威压,云黛的双目都充血了,一双赤红的眼睛透着戾气,让玄诚子皱了皱眉。
他拂尘一甩,冷声道:“老夫今日的确不能让你轻易进这习堂,否则门内弟子若人人都效仿你,今日学这个,明日学那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资就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到头来只会蹉跎一生、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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