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峭!”盛欲有些腿软地站不稳,仍不管不顾地转身拽住他,急切叫他的名字,
“江峭,我有话要跟你说!”
江峭伸臂圈紧她的腰,搂着她站稳,低下头半睨着她,长指挑走腻在她嘴角处的凌乱发丝,轻轻挑眉:“急什么,慢慢说”
盛欲在他怀里仰起头,紧紧凝望他的眼神溢满柔情,双眸潮水流盈,眼尾挑起轻微湿红,说:
“跳下来的那刻我在想,如果就这样死掉的话我会有多遗憾,原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
江峭动了动唇,却在出声之际被盛欲抬手捂住唇,抢在他开口前:“你别说话,听我说江峭。”
江峭眉骨微动,在她掌心暗暗施落一个吻,示意她继续,耐着性子等她的下文。
“在所有遗憾里,如果说有什么是让我最我难以释怀的事,”她停顿了下,然后说,
“我想,是那天我没有立刻答应你的求婚。”
说到这里,她从口袋拿出那个祖母绿绒方盒,取下戒指自己戴入无名指上,反手在他眼前,弯眉露出明艳笑容,告诉他:
“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们结婚吧,江峭。”
纸条
◎羞耻◎
那日盛欲答应得果决。
答应的心情是欢喜。
不过, 很快她的心情就变成了一面欢喜一面愁。欢喜的是江峭对她的感情也和她一样真诚,愁的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外公开口啊!!!
以至于她拖着这事拖来拖去一直到放寒假。
以至于直到此刻,她停好车在外公家别墅的院子里, 从车下跳下来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 “英勇就义”般迈开步子就朝家门口走去——
走了没三步,盛欲又很快折回来,扒着车门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来回蠕动, 嘴里还嘟囔着:“不行不行, 等下, 待会儿进去该怎么说来着, 台词怎么写的来着……再练再练最后一遍!”
说着,她低头从袖口里抽出一张“小抄”, 眼速飞快地扫过一早写好在纸上且背了八百遍的说辞,然后合上纸, 开始第五次默念背诵:
“外公,我要结婚了。”
“您先别激动, 先听我说, 结婚对象您也认熟悉……”
“这个人就是江峭, 他是您的老东家,事业上前途无量。”
“当然人品上您也不用担心,他对我很好,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
把台词反复过了两遍, “小抄”塞回袖口, 虽然心里多少有点谱了, 但总归还是没底。
毕竟盛欲自小跟着外公长大, 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脾性, 老爷子搞科研大半生,素来不苟言笑,对盛欲的教育自然也十分严苛,就算在少女怀春叛逆的青春期,盛欲也没有任何出格举动,甚至连早恋都没有过。
现在突然跑过去跟他说自己要结婚了,怎么想怎么都会惹来外公一顿暴怒吧……
盛欲烦躁地胡乱抓了抓头发,懊恼今天怎么就没叫江峭一起过来,这样他就能吸引火力了。
没办法,躲不掉的。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盛欲握拳给自己打了打气,转身昂首阔步地朝向家门走去,拉开门,却没在客厅见到外公。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不对啊,这个时间老爷子不是都在精心侍弄那几株名贵中草药,这会儿人呢?”
难道是在书房?
盛欲快步跑上楼梯,长腿一次迈两层阶,透露女孩焦急不安的情绪。
直到急匆匆走去书房,见房门半开着,盛欲站在门口两个深呼吸,推门进去。
“外公。”发现老爷子正坐在书桌前,盛欲紧忙喊了一声,随即坐去书桌对面的椅子上,踌躇着要怎么开口。
不料邓正恒瞥了眼她的头发,倒先开口,中气十足,却叫人听不出喜怒:“头发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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