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单薄的衣衫,飘飘乎不似凡尘中人。
树影幽深,月华如练,潭星皎皎。
望着李娇离去的身影,左思的目光一时晦朔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寺庙后夜已经深了。
剑兰睡得几乎昏死过去。
李娇在院内饮茶。
领军卫,南衙,左氏,李氏……
一团乱麻。
想不清楚,李娇干脆继续练剑。
竹枝摇晃,恰似李娇前世钟爱的软剑。
既然看不清,那就用剑去斩断它们。
李娇目光清明,毫不沮丧。
剑之所指,行之所至。没什么好忧愁的。
明日就要回李氏了,又是一场硬仗。
李娇收剑而立,长舒一口气。
一夜无眠。
“公子!那人绝对是李娇娇!我不可能看错!”
“你可知……后山除了这把剑,还有挖出了几个领军卫?”那男子回眸,眸色清亮若朗星,灼灼若桃花。
“这……”
“此事疑点重重,切勿伸张。”
“是。”
嫁,女子成家,娶亲也,立户也。
“父亲。”
李娇望着座上的中年男子,行上一礼。
心中却在默默叹气。
可惜阿母早逝,这家中竟让个男子来撑门户,当家主,实在是……
想到这,李娇又叹了口气。
那男人倒是笑得一脸和蔼。
“娇娇回来啦!”
据剑兰说,李氏家主,噢不对,剑兰说的是李氏主母。
李娇差点忘了,这一回,她是随父姓。
倒反天罡。李娇再叹了一口气。
这李氏主母早逝,家主多年未曾续弦,族内对此颇有非议,说是这大房一脉无后。
都有两个女儿了还不满意?李娇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哎……算了,这父亲也算是,颇有些夫徳。
思及此,李娇笑意盈盈望着座上的男人:“阿父,娇娇回来啦。”
“阿爹,还有我呢!”身后传来一声娇嗔。
是阿妹。
李娇连忙上前,握住李妙妙的手:“阿妹!”
李妙妙皱眉笑着,狠狠掐了李娇一把,弯弯眼:“阿姊。”
李娇不以为意,反而更紧地握住了李妙妙的手。
小女孩,顽劣些是常有的。
朕五岁那年还杀过老虎呢!
“难得啊难得,想不到,你们姊妹出了趟门,关系竟较往日更融洽了!我心甚慰啊我心甚慰!”
座上那男人看着这姊妹和睦的样子,似是感慨万千。
李娇这才了然。
母亲早逝,家中只有个男人,难怪这两姊妹的关系会恶劣如斯。
她不禁轻抚李妙妙的脸庞,深沉道:“阿妹,先前……是阿姊对不住你。”
李妙妙一阵寒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狠狠掐了她一把。
“阿父,我与阿姊有些私房话想说,我们就先退下了。”语罢拉起李娇便跑。
座上的人依旧是乐呵呵的样子,只见他放下茶盏,指着离去的两姊妹,对身边的管家道:“好啊好啊,你看看,这两姊妹如今还有阿父也听不得的私房话了哈哈哈哈哈。”
身旁的管家亦是一脸欣慰:“娘子们一转眼就长大了……”
“是啊……长大了,都快十五了。对了,这季氏的人,已经到前厅了?”
“是。”
“见见吧。”
“李娇娇!你到底想干什么!”出了主厅,李妙妙一把甩开李娇的手。
“阿妹,你我本就是血亲,你是这世间与我最亲近的人,阿姊的用心,你日后就明白了……”李娇一段话说得颠来倒去的。
身在皇室,她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寻常家的姊妹是如何相处的。
难道是一起练剑?比武?
李娇皱眉沉思。
“好啊李娇娇!你这是给我下战书了!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又要作什么妖!”李妙妙狠狠剜了她一眼,甩袖离开。
“阿妹!”
望着李妙妙离去的身影,李娇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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