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彻底乱套了。
李轻轻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所谓的学习,她每天两眼一睁就是那只比格在叫。
她甚至发呆都会想起它的音调:wer,werwer,werwewer——
恐怖。
楚淮没有锁门的习惯,有次它直接凭借自己超高超的跳跃技能把门把手滑了下来,再像个巡视国土的国王把楚淮房间逛了个遍,在心满意足地标记几处地点后,最后四脚猛跳踩在楚淮的肚子上。
那时候楚淮是真的体验到心胀骤停的感觉。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它的前主人这么轻易就把狗送给他了。
“我们不能总比格比格的叫它吧,至少取个名字?”
楚淮从它嘴里抢出被口水泡得乱七八糟的画,他黑着脸:“没有想取的。”
李轻轻倒无所谓:“哦,反正是你的狗,你说了算。”
“……”楚淮挣扎两下,“你不是也在养它吗?”
“我没有,我不养,你别乱说。”
李轻轻是真怕这个楚淮了。
说是他自己养这条狗,可同在屋檐下,李轻轻吃他的住他的,不可能不去帮忙,而且万一楚淮真的烦了,岂不是随手就会把狗扔掉或者送人。
李轻轻对养宠物虽然没有多高的热情,但也看不惯别人这么随意抛弃。
可托它的福,最近李轻轻和楚淮的睡眠质量都很高。
因为怕它半夜嚎叫吵人,白天不得不带它去各种地方消耗体力,要是能遇见同类玩一下,他们又能省下很多事。
比格玩累倒也听话很多,除了爱滚屎吃屎再用臭气熏天的嘴舔人,偷吃各种奇怪的东西导致吐一地,不听指令,爱嚎叫,爱刨沙发,爱啃墙,爱用屁股撞人,爱在家里上蹿下跳挑衅,生气会故意把尿撒在房间门口,其他的都还好。
总之,它只要累了,就都还好。
但今天晚上貌似不大一样。
李轻轻明明记得白天已经带它去玩了很久,饭也喂过,水也喂过,拉屎撒尿它也不会亏待自己,想乱拉就乱拉了,那么这个时间怎么都该安静点才对。
但她半梦半醒听到点爪子落在地板上的哒哒声,听起来很急促,伴随着小小声的“呜呜”,听上去很委屈。
她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坐起来,飞快把锁好的门打开。
“怎么了?”
小比格蹲在她门口,看见李轻轻开门,它飞快地“werwer”两声,朝着旁边跑过去,像在说让她过来。
李轻轻奇怪地跟着它。
夜晚静谧,空气中貌似弥漫着淡淡的异样味道,李轻轻分不太清,但莫名觉得不安。
“楚淮?你在那吗?”
厕所门是开着的,味道就是从里面传来,离得近,李轻轻终于知道这个气味是什么。
很浓的血味。
李轻轻站定在原地,她眸光向下,地面浮着层暗,有液体撒在上面,她默不作声地按开灯,在看清楚那些东西后下意识皱眉。
药片,还是药片,它们倒在血里,有种诡异的冷漠感。
楚淮坐在地上,他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眼球发疼,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小刀落下去,发出清脆的响。
他挪动瞳孔,像是才看清眼前的人,但又好像透过她在看别的地方。
小比格不安地下晃着尾巴,作势要去舔楚淮,李轻轻只好先抱着狗出去,从外面拿过医疗箱把门关上。
李轻轻蹲下身,裤腿粘上血,她看着没动的楚淮,又看向他露出的小臂。
上面一道道红痕狰狞,仔细看去底下还有旧的白痕,血就这样顺着他垂下的手流在地板,被厕所的灯光一照,顶端泛着莹莹的白光,割开的口子也像含泪。
李轻轻默不作声地看着。
楚淮也平静地看着她。
“我梦见她了。”
他突然开口。
楚淮把身子坐正了些,他似乎想抬起手,指尖蜷缩几下,最后也只是把手放回地面,湿漉漉的血裹在手心,有些稠。
他低低地讲起刚才的梦。
“她说恨我,说讨厌我,问我怎么没有把她救出去,我说对不起,我……”
声音倏然止住,楚淮侧了侧下巴,像是回忆脑海中的画面。
“我杀人了。”
李轻轻眨眼的速度变得缓慢。
“你杀了谁?”她轻声问。
他从李轻轻的脸上收回视线,“我不知道。”
楚淮知道自己眼前的又是幻觉,可只有幻觉才会安静地听他讲话,像之前那样。
已经忘记那天看到的情形,但依稀能想起空气中糟糕的味道。
尿液,精液,还有血,这些液体如有实质地攥紧喉管,扼住他的心脏,身体好像在抖个不停,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拿起的枪。
那个男生除了放声大哭叫着燕子两个字,其他什么也不说,他好像根本不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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