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一级台阶。
“找我做什么?”
我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大概是找他睡觉,因为这几天我们一直是一起睡的,我以为他会回主卧睡觉的。
“没什么,你不睡觉吗?”
“我睡楼上。”
我说:“二楼那个是你的房间,你回来睡吧,我睡客房。”
张基有点不耐烦了,他的表情变得烦躁,“不用了,你睡吧。”说完他转身就要往上走。
我在他背后说:“你回来吧,我走了。”
张基的脚步停下了,他回过头,又用那种无法忍受的目光看我,“大晚上你去哪?”
我原本就只站在第二级台阶上,不用转身下楼,直接原路返回。
我说:“美国。”
张基愣了一下,继而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愤怒,他几步追下来,声音很凶,“你发什么疯?”
我问他:“我回美国你觉得我发疯?”
张基抓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我往主卧拖,我不肯被他拽着走,太没面子了,直接坐地上拒绝配合。我的腿贴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张基不敢拖我了,他弯下身来抱住我的腰和腿,把我抱起来走。
我在他怀里问他:“你更恨白金阳,还是更恨我?”
张基不说话,他的表情很难看,把我扔在床上扭头就走,我准备站起来追,他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他下楼去厨房倒腾了一会儿,端了两杯东西上来,一杯热水,一杯牛奶,托盘上放着两盒药。
我说:“解酒药现在吃有用吗?酒劲儿都过了。”
张基不由分说地塞到我手里,冷冷道:“我看你还没清醒。”
我配合他吃了药,又咕咚咕咚灌下牛奶。张基把杯子从我手里抽走,我摸了摸自己被蹭红的皮肤,张基低头看了看,判断道:“没破皮。”
他把我塞进被子里,然后坐在我身边,“我看着你睡。”
“你不睡吗?”
“你睡着了我再睡。”
“你在生气吗?”我歪过头看着他问,“生气我刚刚说那样的话。”
张基沉默了一瞬,“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我不想回答这么尖锐的问题。
他俯下身靠近过来,我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气,他的手臂撑在我身侧,我们脸对着脸,我像被审讯的犯人无路可退。
“你觉得我随时随地都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所以给我离开你的选择权,想让我们的关系变成一段友善的开放式关系,但实际上你是在羞辱我,轻贱我。你觉得我和你上床,只是迁就你张开腿给你操吗?你有没有想过我喜欢、我愿意?我没有在‘被你睡’,我在跟你做爱,我为什么要恨你?”
张基的指尖蹭过我的脸颊、嘴唇,他在抖。
张基的目光里的确翻滚着恨和痛苦,我并没有看错,但在那更深处蛰伏着令我真正害怕的东西。
“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没有逼迫我,更没有强奸我,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向任何人妥协,但是你没有听懂……不,你只是不想懂。”
他起身远离我,炙热的呼吸也一并远去,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他说的一切都在理,但依然无法安放在我的逻辑。
“我知道,你想说你愿意跟我做爱,是因为你喜欢我,并不只是顺从于我。”我轻声说。有点不可思议,我居然说出他喜欢我这句话了,张基的确很有本事,他终于逼我面对这个事实了,实际上我也愿意接受这个事情,张基给我的太多太多,多到可以让任何情侣羡慕,多到我几乎要相信这就是最标准的爱情了。
“但是你也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突然哽咽了,眼睛不受控制地变热,我痛恨这个感觉,我强行把它压了下去,让自己保持镇定和冷静。我在思考,在博弈,如果要说更多,我就会在张基面前变得更被动,更软弱,更容易被拿捏,更容易受伤害,就像我曾经经历过的无数次。于是我闭上嘴,我不想再说了。
“你怕我离开你吗?”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低沉,充满诱惑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基握住了我的手,我没有挣开,另一只手指在床面轻轻叩着,这是我思考的习惯,我需要敲打的律动来督促我的脑子转动。
“好像也不怎么害怕。”我得出结论,“当妈妈把我放在车座上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些都不再是可怕的东西了。”
我转过头,用我不擅长的方式盯着他。
“你爱我吗?”
“我爱你。”
张基抚摸着我的脸侧,他弯下腰来,吻压在我的嘴唇上,我感觉不到什么,吻对我来说没有携带任何誓言属性,哪怕他亲吻我一万遍,我都不相信他的感情不会动摇。
更不要说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喜欢我,不能被解读的感情更不可信,没有原因的爱无法得到我的理解。所以,我更愿意相信张基有其他的目的,我更希望他是在忍辱负重,我更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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