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不起眼的吉普从贺宅后面驶出,向西而去。
谈患安被捆住手脚,堵了嘴扔进车里,连秋苑杰的面都没见到。
“呜呜!”他在后座上用力挣动,试图引起副驾驶的注意。
该死的郁缺一,说好的出了贺宅就放他的,这都走多久了,还绑着他!
那贺珵又不是千里眼,能一直盯到这里。
一周前。
“你要我找人弄死你?你脑子有病吧!”
“是假死,我要从贺宅脱身,但不能逃,逃就没意思了。”
谈患安不解,道,“那你折腾什么,还下什么药当什么贺夫人,直接死遁不行吗?”
“不折腾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谈患安只觉得他有病,“所以你折腾的结果就是要去死。”
郁止抬手轻触眼皮,这只眼最近又开始看不清了,估计撑不了多久了,“三年前我想要郁家,后来觉得没意思只想死,现在见了贺狗,我改主意了,我要他爱我,爱到去死,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谈患安,“……有病,我爱秋秋,根本不舍得他死。”
郁止看他一眼,眉尾挑起,低声呢喃,“你不懂,理智的人疯起来才有意思。”
谈患安白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贺珵会送我走?”
“因为他心软。”
“对我?”谈患安指着自己,一脸惊讶。
郁止轻嗤,“他不会眼看着秋苑杰犯错送死,但又杀不了你,只有把你送走才能保住秋苑杰。”
“所以你要假装被谈家的人误杀,让贺珵以为你死了,然后装模作样华丽归来对吧。”
“当然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开车的人是贺珵的属下,摆明了是来监视的,他开了一路,心思却一直放在郁止身上。秋大人特意嘱咐他一步不能离,一眼不能错,决不能弄丢了郁止。
不过还好,这一路郁止都没什么动静,看来是秋老大多心了,毕竟谁会放着贺夫人不做,非要当逃犯呢。
“啊,”坐在副驾的郁止突然发出一声痛呼,“兄弟,先停停,我老毛病犯了……”
他半信半疑,见郁止疼得直冒冷汗,只能刹了车靠近他,看看情况,“你没事……唔!”
话没说完,他却再也说不出了,脖颈上的匕首扎进了动脉,他只能瘫在驾驶座上,浑身颤抖,血流如注。
“忘了说了,我犯病的时候杀人就行。”
亲眼目睹凶杀现场的谈患安十分……生气!
能杀人郁缺一不早杀,非让他受这一路罪,知不知道那绳子捆的他多疼!啊!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窝囊气!
郁止慢悠悠解着绳子,道,“骚包,计划不变,你的人来了没有?”
“呸!呸!”秋苑杰吐了几口,才觉得被堵嘴的恶心感少了些,“我放了信号肯定就来了,但我现在反悔了,不想配合你假死了,想直接把你弄死!”
下一秒,谈患安就吃了个爆栗,他捂着头瞪郁止,一头红发像是怒意燃起的火,“你又打我!”
“我们共命呢,傻逼。”
“……烦死了,”谈患安一拳砸在车上,又突然顿住,“不对啊,我们共命,那你假死了,我怎么办?!?”
郁止看他的眼神充满嫌弃,“现在才想到这点,那么大个医疗区直接送给贺狗得了,反正你也是个没脑子的。我已经和他说过了,共命是我编出来骗你们的,你活着他当然不会奇怪。”
“可共命分明就是真的……”
“闭嘴!”郁止一把摁下他的头,敛了神色,“有人来了,谈家的?”
子弹打在车壁上十分刺耳,谈患安一听是谈家的便放了心,想到什么又瞬间变了脸色,“郁…缺一,我没放信号……”
此话一出,郁止脑袋嗡的一下,立刻从尸体身上搜出枪塞给他,“藏好,这个给你防身,我去引开他们。”
计划出了差错,郁止没时间想是怎么回事,当下之急是先引开火力,谈患安可不能死,这里离谈家很近,只要他撑一会,谈家接应的人应该很快就能到。
郁止射杀了离车最近的人,又将司机的尸体从车门拉出来,做出弃车而逃的样子,疾速朝山上跑去。
追他的大概有十几人,人数不多但训练有素,看着像是职业佣兵,身手都很好,他躲着有些费力。
“唔!”
郁止的肩膀中了枪,伤口流着血,滴在地上,十分不利于他掩藏。
这是一处荒山,树林并不茂密,而他枪里的子弹仅剩一发,没办法,他只能往更深处跑,但伤势拖慢了速度,勉强拉开的距离又即将被追上。
郁止急喘着气,嘴唇已经失血过多而发白,他提起速度又往山里跑了几步,却忽然停下——
前面没路了,这竟然是一处断崖!
身后越来越近的枪声和脚步声如同鼓点敲在他的神经上,他驻足回望,目光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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