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修习之书,某可否轻沈小姐不吝赐教,此句若论到实践中可细解为何意?”
沈乐乔眨了眨眼睛,看看递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书,在抬头看看正一脸求知若渴的期盼模样盯着她看的大皇子,张了张嘴,彻底哑火,额头的汗都要下来了。
她是个理科生啊!还是个早已经把所学知识统统都还给了老师的理科生,当初上马哲课的时候她还逃课来着,她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学校,对不起祖国的栽培,书到用时方恨少,在这世间少有的向封建古代人传播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思想的关键时刻,她居然掉链子了!她说不上来!她该死!
孟书渺在一旁看着司机这个好闺蜜憋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她忍着笑意,替沈乐乔解围,当即在网上给他找了几个做这方面视频解说的博主,并且建议他可以每天晚七点收看《新闻联播》这是一个很好了解他们目前这个国家这个时代的途径。
谁知大皇子说他最近一直都有在收看新闻,每天都在看,说着他情绪又激动起来,在桌子找到他的手机,划拉两下递到孟书渺和沈乐乔跟前急切又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我想问这则消息是否是真的,你们这儿,如今百姓是真的不用交农税吗?”
孟书渺和沈乐乔凑在一起瞧了瞧,发现这是一则很多年前的新闻报道截图,标题是05年全面取消农业税的报道。
这个问题倒是不难回答,孟书渺点头表示肯定。
闻言,大皇子忽然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满含感慨和一些情绪,“全国免征农税,这样功在千秋的德政善政,在卫朝那是天方夜谭,你们居然做到了,我这些时日也算是废寝忘食地在研究这一桌子的书籍著作,我来时卫朝也早已在山河危急的边缘,在想若我们能走到你们这一步,要花多久,要有怎样的契机才能办到。”
他倏地抬眸看向孟书渺,双眼都有些泛红:“五妹妹你在卫朝待过,常年被关在宫中不得自由,亲历过宫里的残酷,不知可曾小晓得宫外的炼狱,连年来整个大卫灾祸不断,朝堂纷争,割据夺权愈发激烈,那些说的比唱的好听的官员士大夫们,嘴里说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却如同虎狼,将黎民百姓当做可食血肉的狗彘耗材。”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大概是戳到了大皇子内心深处隐秘的痛,他越说声音越发沙哑,发红的眼眶中有浓重的痛恨之色:“这段时日以来看着手上的这些书籍资料,我那个自诩明君的父皇,当真是昏庸该死啊!你们可知,在卫朝律法所定的的税赋名头有多少吗?五花八门,数不胜数,人丁税、田地税、盐铁税、青苗税……还有那些地方官员为敛财巧立名目私设的赋税,什么火耗、鼠雀耗材税、炭税、冰税、鸡鸭税……呵!在西南一些地方,就是百姓去服徭役都得先交上徭役税!”
大皇子声音暗哑,语调平淡地诉说着,孟书渺和沈乐乔也没有打断他,静静的听着。
“百姓必须要交这些来源都不明的税,交不起那就拿家中粮食器物相抵,没了粮食家徒四壁那就卖地,没了地那就卖儿鬻女典卖自身,为奴为婢,家破人亡。那些世家门阀,地主豪绅,他们圈地吞粮,搜刮民脂横征暴敛,朱门户,绫罗衫。若是风调雨顺,百姓尚能喝一口稀粥,揣着依旧空空的肚腹日复一日继续劳作,若是碰上灾年,遍地都是白骨。
我在西南军中六七年,边疆大小战役接连不断,手底下的兵士们换了一批又一批,你们可知,一场大战下来,尸横遍野,我的一个士兵他的头颅被敌军的尖枪挑起,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他的死讯被传给故乡的老母妻儿,可那里的官员却不信,官府没看到他死了就不算,他家还得继续出他的人丁税,可本来卫律中有言,凡服军役者可免其人丁税,我某日路过那兵丁的老家,得知此时,本想替其做主,可那地的地方官出自孙氏旁支,气焰嚣张,孙后为了警告我手伸太长的‘不安分’,乱扣了几个罪名将那兵丁一家老小下了狱,我救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他们惨死狱中,死不瞑目!”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