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的背影刚消失在石阶尽头,空气便悄然裂开一道缝隙。
白霁尘从阴影里走出,衣袍冷白,瞅着泥巴房子,皱着眉啧啧了几声。
她立在宋苑身后,声音低寒:你没告诉她,打开那本书的后果?
宋苑没回头,手指仍停在木匣边缘,指节被岁月磨得发糙。
宋苑阖上眼,根本没看她:倘若云湛直接将书交给裴家千金,便不必承担这份后果。若她自行翻开说明她还有私心,对明顿学校仍保留好奇,那么这可就怨不得我了。
白霁尘抱臂倚墙,指尖轻点臂弯:确实。这本书是这个世界的枢纽,记载了所有穿越者做过的事。她若打开
有小概率,会被剥离这个世界。届时,连时明月也再触不到她。
话音落下,泥墙内陷入死寂。
宋苑睁开眼,望向窗外那轮渐暗的夕阳,眼底浮起一丝极浅的惋惜,却很快被冷硬覆盖。
她低声道: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既然选择了女主,就不应该再涉及学校的事情。
白霁尘没再说话,只是抬眼,望向云湛离开的方向。
暮色里,那道背影已看不见
夜已经很深,月都的街灯一盏盏亮着,云湛从江都包车回来,一路风尘仆仆的,直接拎着那张泛黄的照片赶到温似雪家门口。
先把这个照片给温似雪,然后我就直接回家了。
云湛站在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前,指尖还残留着路途的凉意,却先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才抬手敲门。
叩、叩、叩。
声音不高,却带着深夜特有的清脆,像石子落进空井,在寂静的走廊里荡开细微的回响。
客厅里,温似雪正蜷在沙发上看书。
那三下敲门声一响,她的指尖蓦地一抖,书页被掐出一道细褶。
幻听吗温似雪摇摇头,这些日子她总在这样的夜里听见同样的声音,开门却只剩空荡的走廊。
又是错觉吧
她低声自嘲,垂下眼,却掩不住眼底那一瞬的失落。
然而叩门声并未停,固执地再次响起,节奏熟悉得令人心惊。
温似雪这才猛地站起,书从膝上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她光着脚奔向门口,门被拉开,走廊灯泻进来,云湛站在光里,发梢还沾着夜风的凉,气息却温热。
云湛没有立刻进门,先从怀里拿出了那张照片:我找到那个地方了,还比较顺利,这个是你小时候的照片。
云湛静静地看着温似雪,唇边带着一些笑意。
她再次见到温似雪以后,对她的欣赏多了不少。
目光像月光一样柔软,却带着某种沉甸甸的情绪。
真好
一路坎坷,但是总算是走过来了,温似雪真的比她想象中的坚强太多了。
温似雪怔住,她接过照片,指尖照片上放悬空,不敢触碰,却已红了眼眶。
谢谢外面冷,先进来吧。
温似雪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极轻的哽咽。
少女的指尖终于触到照片边缘,那粗糙的纸质带着岁月的温度,像一条被时光遗忘的线,终于在这一刻被重新连接。
她垂下眼,眼泪无声地落在照片上,却带着某种释然的笑意。
热茶在玻璃盏里轻轻晃动,雾气氤氲。
云湛捧着杯子,没有急着开口,等温似雪把照片放下,又把眼角的泪痕擦得差不多了,云湛才低声说。
温冉是在前几年去世的,病逝。
她顿了顿,让话音有个缓冲:宋苑告诉我,她联系过你,只是当时你为了躲债换了电话,所以没接上。她是关心你的。
温似雪的手指还停在照片边缘,听到病逝两个字时,眼眸一颤。
过了许久,温似雪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慢慢低下头,整个人缩进沙发角落,膝盖抵着胸口。
片刻后,她把脸埋进臂弯,泪水无声地渗出来,很快在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温似雪闷着声音,嗓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是我之前误会她了,对不起,我我一直以为
云湛伸手,轻轻覆在她肩背,掌心温度透过薄衫传过去,声音低而温和:以为她不关心你,不要你这个家人,是不是?
温似雪点点头,泪水滴在裤子上,一滴滴,又快又急,把多年的委屈都冲走了。
云湛叹了口气,手掌轻轻拍了她的肩膀:她是关心你的,温似雪,你不是没有人关心的孩子。
话音落下,屋里只剩极轻的啜泣声。
云湛看着温似雪颤抖的肩膀,心里默默想:温似雪真的是个很好的女生,只是命运多舛
云湛辞别了温似雪后,回了明月山庄。
雨来得毫无预兆,先是山腰一缕灰云,眨眼便铺成漫天帘幕。
车灯劈开雨幕,云湛打的出租车缓缓行走在大路上。
车内,云湛仍沉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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