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起来,含着杀气抽出了腰间的枪。
维特里斯动作凌厉地转过身,面对枪口一点犹豫都没有,直直地持剑迎了上去,面色冷肃,势必要给予对方重创。
陷入沉思的沈知微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她根本无暇去想对方大概率并不想要维特里斯的命,身体就已经快了意识一步,朝那边跑过去,同时用精神力刺进了对方的大脑。
哨兵扣动扳机的食指滞涩了01秒,沈知微推了维特里斯一下,子弹直直射过来,刚好击中了她的肩膀。
一片血色炸开。
维特里斯冷凝的面色一变,瞳孔不可置信地骤然收缩,在发自本能的惊慌愤怒之下,剑尖裹挟着更加迅速的风,径直穿透了对面哨兵的胸口。
动了杀气的首领哨兵,气质比起之前恐怖了几倍。
他毫不犹豫地迅速拔出了剑,张开双臂抱住了沈知微缓缓倒下的身体。鲜红的血从她的肩窝晕染开,他冷静的头脑告诉他,绝对没有伤到要害,可慌乱之下逐渐加快的心跳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种像天塌下来一样的恐惧和惊慌……是哨兵的本能吗?可是为什么,好像与上次有一点不一样?
哪怕清楚伤得不重,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这份失控并不让他感到厌恶反感,只有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的懊悔和自责。
维特里斯第一次在战场上出神,表情懵懂得像是五岁的孩童。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挡在身为第一战力、帝国之剑的他面前,还是一个肉体战斗力极低的向导。
沈知微喘着气,眉头紧紧皱起,呼吸虚弱得要命,维特里斯赶紧扯下一截柔软的布料动作麻利地给她包扎住伤口,将人打横抱起。
她低哼了一声,颤抖着唇瓣,在哨兵紧张得如临大敌的目光下,第一句话却是:
“原来你每次带着一身的伤回来的时候,都是……这么疼的吗?”
维特里斯绷着脸,“我是哨兵,不会疼。”
沈知微觉得这话有点好笑,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刚一出声就疼得直吸气,不得已闭上了嘴。
维特里斯无心再管后续的事情,公爵那边见此情景也冷静了下来不敢再拦。他抱着沈知微上了军舰,坐下了都没有把人放下来,手指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角。
他的脑子很乱。
“……为什么?”
安静了许久,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他想说,公爵不敢动真的杀心,哪怕是那一枪击中了他也不会有事;况且只要没有打中内脏,哪怕是偏移了几毫米,非致命伤下就算是带伤继续战斗对他来说也不是做不到。
后面的话维特里斯没有说出口,沈知微却领悟了他的意思。她抬起眼,对上那双情绪外露得明显、神色十分复杂的绿眸,“我也想知道,帝国之剑为什么习惯性地要以伤换伤,你又不是打不过他,不是吗?”
维特里斯沉默下来。
沈知微想到之前在他的精神图景里看到的记忆,神色认真地道:“也许战士的认知是只要可以伤敌一千,哪怕自损八百也无所谓,首领大人是s级的哨兵,只要可以近身,就一定可以制服他。”
“可是我也觉得,用一个小伤换你的命很值得,毕竟当时我实在没办法判断那一枪会不会要了你的命。”
也许不止是哨兵有保护自己的向导的本能。
沈知微有点恍惚地闭了闭眼,却没有说出这句话,只含糊地说道:“帝国不能失去你。”
维特里斯怔怔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快速移开了视线,起身前往驾驶舱,“下次不要做这样的事了。”
“我没有那么容易死,至少在清除所有的异形种之前。”
沈知微却忍着痛突然伸出手来扣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维特里斯顿住,转过头,发现向导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眉头紧皱,像是听到了很不满意的话。
“维特里斯”,沈知微的脸上不见一丝平时温和的影子,神色冷沉得吓人,一字一顿,沉声要求道,“就算消灭了所有的异形种,你也不许死。”
“你听到没有?”
维特里斯盯着那只抓着他、抖得十分厉害的手,伤口似乎是绷开了,新鲜的鲜血染红了包扎的布料。他焦急地用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小臂,动作小心地把它移开,“你别乱动,这是伤手!”
沈知微目光微微涣散开来,脸色因为失血惨白如纸,她强打着精神,固执地重复,语气着急到显得有一些凌厉,“不许死……听到没有?!”
维特里斯的胸腔狠狠一震,神色莫名地注视着那双漆黑的、翻涌着明显情绪的眸子,怔得许久没有反应。
可无人知道,他的心里正掀起春光乍现的喧嚣。
他的老师说,身为帝国首领、最天赋异禀的s级哨兵,一生的使命就是保卫帝国、消灭所有的异形种。
他以保护每一位民众为己任,这是他背负这身能力应有的责任,也是他存在的唯一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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