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发火,褚照顿时又是乐滋滋的表情。
另外三人似乎察觉奇怪,但心里只想着玩乐,没有多加留心。
鸣镝馆通常都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来玩耍的地方,拿着轻巧的弓箭射靶,期间免不了互相吹捧和饮酒作对的环节,也就这点娱乐了。
除了他们几人以外,还有另外几个相熟的世家子弟也到场。基本都是游手好闲的,也正好凑一块玩乐。
褚照当真没来过,进来发现这地方当然不如自己后宫的演武台大,也没什么兴趣。
他吃过午膳,还嘴馋地多打包些,此时非但吃不下,还有些困意。
好在除了射箭的空地以外,馆里还有引入曲水的雅座,李桓包了一处,又拉着另一个武将之子,兴冲冲比拼去了。
场所不大,但他们甚至还有骑射的环节,也是整得花里胡哨。
褚照打了个哈欠,虽然没有兴致,但忍不住开口道:“兄长可以教我骑射吗?”
越千仞连让他骑马都不让,自然瞪了眼说:“现在不行,下回。”
褚照将信将疑:“下回?”
越千仞清咳一声,在心里快速地算了时间,改口:“明年春天。”
褚照:“……”
他立即懂了。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希望这时间是过得快些,还是过得慢些。
也有人没有立刻去射靶,许亭卓和黄开旭把褚照好不容易买到的那坛青叶酒开了,在另一边对酌起来。
听到他俩说话,许亭卓忍不住笑着说:“三郎与往日真不一样,果然当兄长的,在小辈面前也沉稳许多。”
越千仞无奈,他在褚照面前怎么都演不出来,或者说在褚照面前,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褚照听着这话,却顺着控诉:“那可不,他就爱管着我!”
黄开旭叹了口气,却说:“兄友弟恭,也算好事,至少比我那大哥……哎。”
许亭卓也饮一杯酒,跟着感慨:“我们家也是,我那堂伯祖父骂我一次,我堂兄就要阴阳我一次,说我故意藏拙吸引堂伯祖父的注意。”
褚照愣了片刻,只能干巴巴地安慰:“我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二哥也不是好人,只有叔——只有三郎对我好。”
越千仞:“……”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就是怎么听着怎么奇怪呢?
许亭卓噗嗤一笑:“怎么喊你三哥叫三郎,倒显得像情郎了。”
“咳咳咳!”
越千仞在一旁以茶代酒,才刚送入喉就被猝不及防地呛得咳出声。
作者有话说:
----------------------
轿子里对话的小剧场:
小照:原来常常你瞒着我,在外面干这种事!
仞哥:嘘,低声些!
轿夫:竖起耳朵听在讲什么不光彩的事x
没办法,今晚只能去爱卿……
褚照的大哥在褚照登基第三年的时候,意图谋权篡位,造反失败后在诏狱中服毒自尽。
二哥则是当时蠢蠢欲动,暗中做了各种小动作,被吓坏后才老实些,趁着封王的当口,越千仞随便给他批了西南一处贫瘠的封地,至此远离京城。
褚照排第三,也是最小,却偏偏只有他是嫡子,因而尽遭记恨。
褚照不清楚寻常人家兄友弟恭是什么样,他没体验过,想象不出来。
但母亲早故,父亲忽视他,他懵懂地长到认识越千仞那一年,才像是开始感受到被人重视、在意、关怀是什么滋味,也才开始知人事。
让他描述孺慕之思,第一个想到的,也定然是叔父。
他有时候觉得是否是自己太贪心,才会拥有了叔父的关怀照顾,却还会进一步想索求叔父的爱慕。
可是情愫从心里冒出头的那一刻,他如何遮掩、压制,都无法拦截。
世家子弟们游手好闲,玩乐到宫苑使李桓该到当值的时间,才依依不舍地在鸣镝馆散去。
李桓着实不想值夜班,牵着马迟迟没有上去,还颇有几分留恋地问越千仞:“三郎,你同小光在京中没有宅子,住的哪家客栈,要不李某送两位?”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