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就这么淡漠地看着,一言不发。
香雪苑新来的下人们打量沈冽的神色,终是鼓起勇气,上前去拍打沈谙的背部。
沈谙越咳越厉害,忽地吐出一口血来。
下人们“哎呀”一声,忙取来干净帕子为他擦拭。
待沈谙稍微好一点后,沈冽终于开口:“沈谙,你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吗?”
沈谙擦着唇角的血抬起头,瞪着沈冽。
沈冽道:“沈双城如若真有种,他就不该同意沈郭两家的婚约。是他舍不得沈家的富贵,不敢和祖父祖母撕破脸皮,带着施盈盈远走高飞。他不喜欢我母亲,却娶了她,还在她跟前扮演了两年恩爱丈夫。我母亲为何有心魔?这心魔是沈双城在那两年里亲手种下的。你的母亲无辜,我的母亲,便不无辜?”
沈谙冷笑:“我以为上一代恩怨,不会落在我们兄弟头上。”
“上一代恩怨,我从未想过要去翻开,可你对祖母下了毒手。”
“因为她杀了我娘!!”沈谙忽然大喝,眼泪夺眶而出,咳嗽也变剧烈。
“还有你!”沈谙瞪着沈冽,“你口口声声你母亲,你母亲,郭晗月几时对你好过吗?你一后背的伤,不都是郭晗月用鞭子棍棒打出来的吗?!整个沈家,只有我真心视你为亲人!你呢,沈冽,你如今如何待我?!”
叶正笑了:“沈谙,我家少爷重情重义,他待你如何,你若看不见,那我告诉你,醉鹿郭氏的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哪次不是你一封信,便是刀山火海少爷他也会立即动身赶去?你真是没有良心啊。”
“叶正,走吧。”沈冽忽然说道,再没有多看沈谙一眼,一扯缰绳,马儿扬蹄离开。
陛下问过颜夫人了吗
“吁——!”
詹宁的坐骑扬蹄,人立而起。
“就在前面了!”詹宁带着笑,指着远处月色下的苍茫大地,“二小姐,你看到了吗,仄阳道!”
随他一起奔去的,还有夏俊男和夏智。
夏俊男大笑,笑声朗朗豪情:“终于见到仄阳道了!”
夏昭衣慢慢骑着马,和夏兴明、夏川并肩,边走边聊兵法布阵。
听闻前面的声音,夏昭衣抬眸看去,极视野之广,一目仿若能至长天尽头,星子漫布,与月色同辉,天幕下风吹几万里,长草摇曳,深渡穹天,辽阔壮丽,美不胜收。
夏昭衣不禁莞尔,慢声道:“仄阳道。”
“二小姐,没来过吧!”夏兴明笑道,“这儿是真美!江南可瞧不见这样的景!”
“我来过的。”
“二小姐来过?”詹宁打马而来,“二小姐几时来的?”
夏昭衣笑容灿烂:“游州修路之前,我和支长乐纵穿游州,从南向北,勘测地形嘛。”
“对哦,差点忘了!”夏兴明在旁恼道,“如此重要的一条路,我等竟忘了它是如何来的。”
夏昭衣笑道:“这是好事,连你们都忘了,便足见它隐蔽,这样,游州那些当官的便更不可能发现它啦。”
夏兴明望着少女的明眸,忽觉眼鼻发酸,他抬手抱拳:“二小姐深谋远虑,眼界深广!这条路修得极妙,辎重粮草运往北境,足足锐减了二十多日!便是光明正大走游州官道都没有这么快!二小姐,北地前线实在太苦,此路,能让前线的兄弟们的日子好过太多了!”
夏昭衣容色变郑重,也抬起手:“夏叔,我所做得微不足道,相比你们苦战在北境前线的将士,我的所为不值一提。这么多年,你们以命死守边线,苦苦支撑,若非你们,北元蛮兵的屠刀将一路自仄阳道挥向中原。你们皆是大英雄!”
夏兴明忽然哭了,他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定国公府何其有幸,出了大小姐和二小姐您!国公爷在天上,定能心安了!”
“夏叔别哭啦!”夏昭衣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我们是去歼灭敌军,报仇雪恨的,该兴高采烈才是。届时令人运几箱鞭炮过去,我们当着北元兵的面放,我们就当是过节!”
“好,”夏兴明又哭又笑,“好!”
夏昭衣转头看向旁边的副将们:“你们几个,过来再安抚安抚夏叔,詹宁,随我去下令,在此安营扎寨。”
简军一愣:“二小姐,在这儿吗?”
“这里正好,景色宜人,天高云阔,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嘛。”
说完,夏昭衣勒马,带着詹宁走了。
简军等人还有些犹豫,夏俊男道:“二小姐觉得可以,那此处就一定可以!心安就是!”
简军道:“但这地势一马平川,西边有田大姚,南面就是宋致易,我们实在容易暴露和被包抄。”
“怕什么!”夏俊男扬起头来,模样狂妄,“谁敢来,就杀谁祭旗!”
“说得好!”夏兴明的情绪缓和过来了,叫道,“他们敢来,我们杀就是!”
詹宁看着身后的动静,收回视线看向少女,犹豫道:“二小姐,我也觉得此地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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