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壁都是粗糙的夯土墙。地上虽然经过清理,但依然能看到一些深色的污渍残留。
“当年发现刘吉的时候,他身上全都是鞭痕,应该是遭到了反复虐待。”卢方舟说。
就在这时,卢方舟的手机突然“叮”的一声脆响,
“文件传过来了!”卢方舟点开档案室同事发来的压缩包,里面是当年现场拍摄的大量照片。
边朗立刻凑了过去。
起初几张是地窖的全景,可以说一片狼藉,脏污到不堪入目的程度。
随后便是四面土墙——正如卢方舟所说,墙上糊满了刘吉的照片。
边朗的呼吸在此时却几不可察地一滞。
那些照片全都是刘吉,少年表情迥异,有痴傻笑着的,有低头垂泪的,也有跪地求饶的。
但共同点是,所有照片无一例外,全部是从右侧角度拍摄的,焦点死死锁定在刘吉的右脸上。
——长得有点像齐教授!”
——真的很像啊,尤其是右半边脸的轮廓,还有嘴巴线条
手电光束和手机屏幕的冷光交织在一起,映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的右脸。
脸颊轮廓、鼻梁线条、嘴角弧度与齐知舟并非完全相同,而是一种扭曲的、病态的不自然,就好像有人刻意从这张脸上,剥离出属于齐知舟的影子。
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顶,边朗喉结滚动:“谁把刘吉囚禁在这里的,又是谁拍的照片,当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卢方舟摇摇头:“没有,嫌疑人肯定回来过,把能暴露他身份的东西都带走了。”
“那这些照片呢?”边朗微微眯起双眼,“他为什么不一起带走?”
卢方舟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可能是觉得刘吉人都死了,这些照片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并非这么简单,边朗心想。
为什么会选中刘吉?是因为这张有几分相似的右脸吗?
·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新阳。
一阵极其轻微的低声嗡鸣将齐知舟从浅眠中惊醒,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起床查看,而是拿过手机。
【睡了吗?我这边信号不好,明天再和你联系,晚上别等我消息。】
信号不好的地方啊
齐知舟三年前也去过灸城一个信号不好的地方,边朗或许也在那里。
在那里也好,至少是安全的。
齐知舟淡淡笑了笑,没有回复这条消息,而是赤着脚下床,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主卧的门。
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扑面而来,映在齐知舟急剧收缩的瞳孔里!
几乎在一瞬间,齐知舟的心跳速度飙升到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
他僵立在客厅与卧室的明暗交界处,在他颤抖的瞳孔中,妖异的火舌正在疯狂舞动,热浪舔舐着他的发梢,将他的肌肤撩起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齐知舟下意识地想要呼救,咽喉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所有声音都被碾碎,只能溢出断断续续的浑浊呜咽:“呃”
十年前的福利院大火与眼前这片火海轰然重叠,巨大的恐惧海啸般将他淹没。
鼻尖开始萦绕起皮肉烧焦的气味,耳边开始回响起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呼救。
齐知舟下意识踉跄着后退,右脚后跟轻触到门板,突然的接触让他浑身剧烈一颤——
有人抓住他的脚了!
是那个孩子,是那个将手伸出铁门栅栏的孩子!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齐知舟嘴唇开合,在心里无声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救你们的,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真的做不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活着的,我也该去死的
火焰噼啪作响,火中出现了扭曲的黑影——那是正在被烈火焚烧的树木,但在齐知舟混乱的感知中,那些枝干化作了烈焰中痛苦扭动的孩童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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