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画的时候项祝都瞧着呢,银锭子和萝卜白菜好认的很,他这许的愿也通俗易懂,不过是银子和菜罢了。
项祝上过一阵子学堂,他提起笔来,手掌压着孔明灯下笔去写,顷刻便写完,他把笔墨放在桌面上,便拿着走向河边去放。
纪舒愿探头看过一眼,上面写着:[一愿家中安康,二愿舒愿所愿成真。]
他方才倒是忘记将家人写进来,只顾着银两的事儿了。
孔明灯逐渐上升、远去,纪舒愿跟项祝肩靠肩站着,望向它逐渐缩小,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转身走到集上。
正如项巧儿说说,路边确实有对对子的摊子,纪舒愿走到人群边儿站着,顺着他们的视线往里瞧。
擂台中央正站着俩人,确实在对对子,左右听不懂,纪舒愿便不再多停留,直冲冲往前走去。
他脚步未停,项祝却站在路边的簪花铺子前。
“最后两支了,十文钱全部拿走如何?”
上面的花样是竹节和牡丹花苞,瞧着也挺好看的,可一听到要十文,纪舒愿便摇头,突然觉得这簪子挺一般,不过不能说出声来。
他攥着项祝的衣袖,让他稍微低一些头:“罢了夫君,这十文钱还是别乱花了,有这十文钱做些什么不好,买簪子的确有些浪费,还不如买吃食。”
“吃食吃完不就没了,这簪子好好护着,等你往后不想戴了,还能拿出来卖呢。”项祝说道。
之前想着簪子不如吃食,可听项祝所说,他便觉得戴腻了再卖掉,这事儿也不错,他从口袋中掏出十文钱递过去,摊主朝他俩一笑,将簪子装好递给他们两人。
夜路
项祝接过簪子后, 直接从中取出那支竹节簪子,让纪舒愿转过身,将簪子插到他发间。
待他再次回身时, 项祝还未出声,反而是买簪子的阿婆开口讲了话:“这小夫郎戴着还挺好看的。”
“阿婆说得是呢。”项祝拍拍纪舒愿的肩膀, 让他转过身来,纪舒愿看项祝一眼,虽说觉着这阿婆定是为了卖簪子才这样说的, 不过听上去确实挺让人高兴。
纪舒愿向她道谢后,拉着项祝的手往归家的道路走, 生怕他再瞧见其他物件, 若是一瞧见便宜,他肯定又会有所想法。
方才他还走得挺快,没一会儿,他步子就慢了下来, 如同丁红梅所说,夜路确实不好走,不仅不好走,路上空寂无人, 虽说有月光照亮路,可还是让人有些发怵。
纪舒愿攥着项祝的胳膊, 身子贴紧他的手臂, 根本不敢松手。
“怎的如此害怕?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项祝笑着逗他,纪舒愿听到后握拳轻轻打他一下,“夫君,你别乱说话。”
他正怕着,听到项祝的话更怕了, 他想把步子慢下来,可又觉着身后危险,往前走也不是个好法子,便只能一直往项祝身上挤。
项祝无奈摇头,握住纪舒愿的手指攥进掌心:“有我在呢,若是有危险你先跑,我在这儿替你挡着好不好?”
他逗着纪舒愿,可纪舒愿听到这话并不高兴:“不好,你也得随我一同走。”
“对我如此担忧?”项祝将他的手握的更紧,带着他继续往前走,经过这一番插科打诨,纪舒愿确实没有方才惧怕了,步子也走得稳了些,身子也不再往项祝身上贴了。
“那是自然,你是我夫君,我肯定得担心你,不然我还能担忧谁呢。”纪舒愿点头,应了项祝方才得话,本意是想跟他一直说说话,让他别这么怕,谁知纪舒愿竟说得让他有些鼻酸了。
他猛地一拽,纪舒愿立即贴回他身上,这回是项祝不想让他离开,他手掌搂着项祝的肩膀,让他几乎动不了。
虽说贴着走得有些慢,可这样确实也是有好处的,不仅不怕了,两人贴在一块儿还能相互取暖,让身子变得更暖和些。
直到抵达院子门口,两人才稍稍分开些,推开院子门时,丁红梅正在灶房烧火,听到开门的动静后转头,瞧见两人的身影后,喊了声:“你俩回来了,路上是不是冷的很,快去沐浴,水刚烧热的。”
两人依偎着,并未感到方才有多冷,可还是用热水沐浴过后能睡得更好些,纪舒愿听闻松开手:“夫君先去吧,我跟娘一块儿烧火。”
他说着想往灶房去,谁知丁红梅却倏地出声:“这儿不用你,我自个儿就行,你跟老大一同洗吧,这水足够你俩人使得。”
这根本不是水够不够的问题,听到丁红梅的话后,纪舒愿身子僵住,望着项祝一动不动。
“既然娘如此说了,我们便一同去沐浴就是,又不是没一起沐浴过,难不成舒愿是在不好意思吗?”项祝凑近他耳根低声说着。
纪舒愿确实是有些羞赧,往日虽说两人也一同沐浴过,可从未让丁红梅知晓,这回却是她主动提及让两人一同沐浴之事,有种被扒开衣裳示人的感觉。
“娘在这儿瞧着,我有些不习惯。”纪舒愿也低声回他一句,眸光往灶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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