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互相交换了电话,年轻人名叫白石健介。
仓木目送白石离开后不久,灰谷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露出警戒的眼神问:“你刚才和他说什么?”
仓木立刻恍然大悟,灰谷发现白石在事务所门口,所以刚才一直躲起来。
“没有聊什么特别的事。”
“真的吗?”
“难道你有什么怕别人说的事吗?”
灰谷抬眼狠狠瞪了他一眼问:“什么意思?”
“没有特别的意思。”
“哼,”灰谷哼了一声说:“算了,走吧。”
灰谷迈开步伐,仓木看到他走路不再一瘸一拐,于是问他:“你的脚好像没问题了。”
“虽然还很痛,但我忍着痛。我告诉你,我现在还没办法骑脚踏车。”
他的言下之意,似乎要仓木继续当他的司机。
这一天,灰谷难得没有向仓木要钱。他回家的路上不发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车祸发生刚好满一个星期的白天,千里打电话到公司,说接到了警察的电话,希望他有空时去警局一趟,于是仓木请假提早下班去了警局。
仓木和负责处理那起车祸的员警,面对面坐在交通课角落的小桌子前。
“其实我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员警看着相关资料说。资料上画着车祸现场的示意图,旁边还有拍了仓木车子的照片。
“什么意思?”
员警拿起了照片。
“在车祸发生后,调查了你的车子,但并没有发现碰撞的痕迹。虽然这么问有点失礼,你的车很久没洗了吧?车子很脏,如果曾经碰撞,一定会擦掉车上的灰尘,但无论怎么调查,也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所以根本没有发生碰撞吗?”
“我认为应该是这样。我猜想可能是你的车子靠近时,灰谷先生在紧张之下,操作把手错误。虽然灰谷先生主张你撞到了他,但我认为可能是他的错觉。总之,我很难制作车祸的报告,因为不能凭想像写报告。”
员警的意思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发生了车祸。
“那我该怎么办?”
“问题就在这里。”员警抱着双臂,“你有没有联络保险公司?”
“不,还没有。因为我打算厘清车祸的情况后再通知。”
“你和对方……有没有谈过?比方说和解之类的。”
“还没有具体谈……但是他提出了很多要求。”
仓木向员警说明了灰谷的要求。
“原来他提出了这种要求。”员警面色凝重地思考片刻后说:“你请等我一下。”说完起身走去上司那里讨论了一下。
不一会儿,员警又走了回来。
“我和主管讨论了一下,你已经充分反省,而且也向对方展现了诚意,并不是任何事都需要用处罚的方式解决,所以这次就算了,以后开车请小心。”
“啊……所以不会视为车祸处理吗?”
“因为没有任何可以佐证车祸发生的证据。”
“但是,灰谷先生会接受吗?”
“他可能难以接受吧,但我想他应该有心理准备,因为当初就曾经暗示他,可能不会视为车祸处理。”
“啊?是这样啊。”
“因为当时再三向他确认,真的有撞到吗?是不是产生了错觉?而且也告诉他,并没有发现车祸的痕迹,我们会在彻底调查之后,再决定是否作为车祸处理。”
“原来是这样。”
仓木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因为灰谷从来没有提过,但是现在听了这番话之后,终于理解灰谷的行为。虽然灰谷经常向仓木索取小钱,然而在第一天之后,就没有再提过损害赔偿这几个字,可能他知道根本不可能拿到损害赔偿。
“关于这个姓灰谷的人,”员警压低了声音说。“你最好小心一点。既然无法视为车祸,你最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也要明确拒绝被他当成司机使唤。既然没有车祸的事实,你对他没有任何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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