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施压下,即便是他,也忍不住露出半声压抑的闷哼。
界环本就是总部伪装天道用于惩罚、禁锢他的刑具,所以哪怕他当年撕裂魂魄、渡忘川河,这东西仍旧在。
如今感应到他“主动”踏入同源的力量核心,并“意图不轨”时,便立刻开始了残酷的惩罚。
晏樢越是动用力量去抗衡,界环收得越紧。像要把他的手腕碾碎,更要将他试图凝聚的力量彻底打散。
前有刮魂蚀骨的罡风,后有收紧惩罚的界环。
晏樢站在那由碎石堆积成的陡峭阶梯下,银蓝色的长卷发在风中宛如深海挣扎求生的海藻。
每一根发丝都沾染着银蓝的光芒和被罡风刮过后,身上不断逸散的血珠。
可即便如此,他抬头望向顶端的五张卡牌时,眼中的疯狂仍旧半分不减。
伤他爱人!阻他渡劫!囚他千年!
他怎么可能,让这个恶心的东西如愿!
要知道他可是当年半步登仙、言出法随的,渡劫期大圆满!
“踏。”
言出法随。
在众人凝重的目光中,晏樢一举来到阶梯中间。
罡风撕扯着衣袍,刚露出苍白的臂膀,上面便瞬间布满了细密的伤痕。
那只有花梨能看得见的界环,深勒入皮肉,鲜红的血顺着苍白的手腕一路滴落。
红与白的对比触目惊心。
结界之外,剧烈的虚弱和天道的威压,让花梨的五感正在变得模糊。
首当其冲便是眼睛。
世界在她眼前扭曲、晃动,仿佛隔着一层浑浊的水膜。
她拼命睁大眼睛,但远处的画面仍旧遥不可及。
“宿主,你的眼睛?没关系没关系,只是暂时的。等小鸟把卡牌拿回来你就能恢复了。”鳌拜浑身都在颤抖,但是它却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正常的。
“小鸟现在怎么样?”花梨心脏狂跳,巨大的恐慌攫住她,远比濒死的感觉更让她窒息。
“小花梨别怕。”稍缓过来的洛川神色凝重,“你在这等着,本王将人给你带回来。”
“洛川,小心!”
花梨一刻都等不了,她特别害怕葫芦娃救爷爷!
昭蘅一刻不停地将治愈光芒输送进她的身体,焚天塔和洛神书也一左一右,感知着花梨体内轮回晷的力量,小心翼翼地输送灵力。
鳌拜仰起头,看向结界内艰难攀登的晏樢,又看向结界外试图硬闯救人的洛川几人,最后落在身边的“救援部队”上。
邪恶小猫身体抽嗒两下,一大颗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它真的是天道么?
就算是,那肯定也是天道的早产儿。
不然为什么人家电视剧里天道都那么厉害,到了它这,只能做个气氛啦啦队?!
浓烈的不甘心、混合着破除封印的记忆,无时无刻灼烧着鳌拜的心。
而另一边,洛川手中的脊蠹剑几欲碎裂。
他惊讶地发现,这个结界在晏樢进去之后,忽然变了。
他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激起的只是更加剧烈的反弹。
洛川虎口崩裂、鲜血淋漓,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结界把内部和外部完全隔开了!”莲濯沉声:“我们的力量打上去,只会变成里面罡风和乱流的养料,会让情况更糟。”
“只有鲛人自己,才能退出来。”
罡风中,晏樢深蓝色的瞳孔中已经被疯狂和扭曲彻底代替。
被界环禁锢的手鲜血淋漓,几乎可见白骨。
“风禁!”
言出法随的瞬间,界环巨大的光芒疯狂碾压他的腕骨!
难以形容的痛苦让晏樢漂亮的眉宇紧紧蹙起,长睫剧烈颤抖。
抓住这一刹那的机会,他猛地向上冲出十几阶。
染血的身姿在罡风与界环惩罚的光芒中,如同逆天而行的堕落神祇,凭借着渡劫期言灵术,一举与顶端只剩下几步之遥。
时刻关注着动向的小塔眼睛一亮,“花梨,小鸟就快要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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