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听江嫂子这么一说,那颗本就蠢蠢欲动的心一下子活泛起来。
唐云舒决定,找个时间,还是得跟陈衡提一嘴。
没有机会的时候她可以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但是有了机会,无论如何也得去试一试。
否则时间一长,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一整日,小院烟囱的烟从未间断。
直到傍晚,院子里陆陆续续来人,整个家里热闹了起来。
“来来来,为咱们一直说对结婚没兴趣的陈营长干杯啊,瞧瞧这小子嘴上说不结婚,结果你看看,作战速度比谁都快!”刘指导带头举起酒。
“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啊,这小子上了战场不也是这样,这叫速战速决,是不是?”营里的李教导员拐了拐身边的陈衡说。
“是是是,别废话了,赶紧喝了吧!”陈衡被打趣得烦了,有些不耐烦,但嘴角的弧度就没放得下去。
“喝就喝,谁怕谁啊,你小子不声不响地就结了婚,酒席都是在家里办的,既然说了不在这里办,那今天晚上就得多喝。”有人起哄。
“行啊,喝就喝。”难得聚在一起,陈衡也高兴,端起碗酒,率先喝了一大口。
另一边,唐云舒也被人打趣得面色羞红。
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去厨房待一会儿呢,桌对面坐着的一个人站起来,忽然出声道:“唐同志,新婚愉快,我以茶代酒,敬你,愿你和陈营长百年好合!”
她抬了抬手里的茶碗,看向唐云舒。
被敬的人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同样端起手边的茶,温柔笑道:“多谢!”
“砰——”
一声茶碗相撞的声音,将之前或令人脸红或令人不适的打趣压下。
有了林丽芳的开头,剩下的人也不好继续说唐云舒。
有人学着林丽芳给唐云舒送祝福,有人抹不开面,便低头吃饭,不再多言。
看着对面吃菜吃饭都神色恹恹的女人,想到她帮自己解围,唐云舒有心想问一句怎么了,但又碍于人多,不好多言。
许是察觉到她担忧的视线,林丽芳抬起眼,恰好对上对方澄净的双眸和温和友好的笑容,她回以一笑。
朝着唐云舒点点头,林丽芳放下手里的碗筷,一言不发出了院子。
唐云舒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坐在旁边的嫂子见她这样,忍不住道:“她啊就是这样,出身不好还傲气得很,难相处得哟!不用管她,咱们自己吃。”
难相处吗?或许不是。
唐云舒垂下了眼,没说话。
酒足饭饱,天已经黑得看不见路。
“嫂子,是这间吗?”有人指着唐云舒住的那间房间问,肩膀上靠着喝得人事不知的陈衡。
唐云舒看着房间里她才洗干净,铺上的新床铺,心痛地点了点头。
一身酒气就要往她的床上躺。
陈衡的几个战友看着唐云舒肉痛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扶着人进去了。
“你们把他放在床上就好了,剩下的我来吧。”见那人想要帮陈衡脱鞋,唐云舒连忙道。
她倒是想让这些人负责到底,可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没看见今天一早陈衡就把自己房里的东西统统往她的房里搬,为的就是不让这些战友和嫂子瞧出来他们面和心不和。
今天可不像平时江嫂子来的时候,可以把房间门关起来。
“多谢啊,麻烦你们了,这些东西你们拿着吃。”唐云舒把手里最后的糖果递给了扶陈衡进屋的战士。
那两人拗不过她,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着收下。
等帮着洗洗刷刷的嫂子们都走了,家里彻底安静下来,唐云舒坐在院子里,看着头顶的月亮心事重重。
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回头看看陈衡睡得房间,她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从未感受过的日子,至少现在过着还有新鲜感。
但不可避免的,还是会有落差。
从前家里也有这样宴客的场景,但绝对不是这么豪放又粗狂地吃吃喝喝,也不是东家长西家短地家长里短。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习惯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喜欢这样的日子。
深深看了明亮的月亮一眼,唐云舒叹了一口气,回了房间。
想了想,还是给醉了的陈衡随便擦了擦脸,本想抱着被子去陈衡的屋子将就睡一晚,结果那间屋子因为东西被搬完,被陈衡锁了,钥匙她也找不到。
无奈之下,她只能睡陈衡旁边,给盖一床被子。
反正两人又不是没在一张炕上睡过。
唐云舒心安理得的躺下,却忘了,床始终没有炕大,到了半梦半醒感受到腿上搭上了一只腿时,她吓了一跳,只是这时候后悔睡在这张床上,显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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