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李现青连忙借口起身,离开了那张让他如坐针毡的椅子。
一时之间,桌子只剩下索日娜和贡央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李现青伸手想去接蛋糕,却被聂云驰错开。
聂云驰把蛋糕稳稳地放到桌子中央,语气中带着点笑意:“怎么能真让寿星干活?”
借着桌子的遮掩,聂云驰握住李现青的手腕捏了捏,像是在问:“没事吧?”
李现青翻过他的掌心,用食指在上面写了个:“sue。”
聂云驰合上掌心,握住李现青的手指:“被审讯了?”
李现青回应了一下自己刚刚的遭遇,感叹道:“简直是严刑逼供。”
“小可怜。”聂云驰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李现青轻轻踢了一下聂云驰:“怪谁?”
乌日娜的声音兀然从侧后方传来:“你们俩站着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李现青一惊,连忙把手抽出来,跟聂云驰隔开一点距离。
但刚刚两人和乌日娜几乎是擦肩而过,他不确定乌日娜有没有看清楚两人交握的手。
乌日娜把东西都放好,坐下来冲他们招招手:“别愣着不动呀,两傻孩子。”
或许是他脸上失措的神色太明显,聂云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先坐下。
“没什么。”李现青定神端详了一会,觉得乌日娜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才朝乌日娜笑笑,安下心来,“刚刚在走神呢,被您吓一跳。”
乌日娜哼哼得笑起来:“和小驰聊得太专注了吧?”
李现青讪笑起来,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反而是聂云驰主动回答道:“是在谈论您这个蛋糕做得好。”
乌日娜骄傲地笑起来,眼睛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走了一圈:“姑姑也是心灵手巧得很,你们可不要小瞧我。”
贡央拿着蜡烛和打火机也挪了过来,看了一眼聂云驰,不情不愿地把点蜡烛的工作移交了过去。
乌日娜做的蛋糕虽然简单但相当敦实,聂云驰插蜡烛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里面用料的扎实程度。
他点亮上面的蜡烛,又起身去关闭电源开关。
这下蜡烛上的烛火成了唯一的光源。
李现青看着摇曳的烛火,有些出神。
还是乌日娜提醒了一句,他才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要许什么愿望?
李现青纤浓的睫毛在烛光里颤抖,像蝴蝶欲飞时的振翅。
闭上眼睛的时候,李现青想了很多。
他知道自己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有怎样崇高理想的人。
他胸无大志,时常会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思考逃避的可行性。
但有的时候他目标明确,从小到大他都是自己给自己拿主意,遇到真正想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身边气流挤压出一点流动的风,带着琥珀的味道,是聂云驰回到了座位上。
李现青又想,自己普通而平凡,被命运捉弄过但也被厚待过,所以他不喜欢把想要的东西寄托在一些缥缈的事情上。
但在这一刻,他听到身旁轻声哼唱的歌声。
是他的亲人、爱人,他被自己的家人所围绕。
所以在睁开眼睛的前一秒,李现青在心里对着蜡烛说:
那就祝我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只许了一个愿望,他也只要这一个愿望。
李现青吹灭了蜡烛。
“生日快乐,青青。”
李现青没有动,坐在一片黑暗中去听聂云驰的声音。
“谢谢。”他笑起来,酒窝深深。
贡央将灯打开,室内重新变得明亮。
索日娜单手托腮,笑眯眯地鼓掌:“恭喜小青崽又长大一岁,生日快乐!”
乌日娜把刀具递给李现青:“快切蛋糕,尝尝我今年做的有没有进步。”
蛋糕几乎是实心的,夹心层丰富得像用了压缩机,足够五个人分完。
初夏的晚上,算得上巴布城最舒适的时候,清风吹来清爽的凉意,温柔地裹走人身上的燥热,空气里的湿度偏低,显得干爽不粘腻,像走进一个自然的空调房,最适合饭后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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